傍晚,华灯初上云虞之欢。我打亮了客厅里的白炽灯,挨坐在林辰的身边,双手捧起自己盛好的米饭,笑着扒了一口。
“来,央央,尝尝这鸡汤。这鸡可是我们自己养的,营养着呢!”林母起身从电饭煲里盛出了一碗鸡汤端给我,很是热络。
我起身,接过鸡汤,只是自然地摆在了林辰的面前,并把勺子递到了他手里。林辰接过,对我暖暖一笑,接着他把勺子放进鸡汤里,慢慢兜了一勺,放在了嘴边,吮吸了一口。
“好喝,妈,我可是很久没有喝到这样的鸡汤了。”他的声音淡淡,却是带着怎么的隐藏不了的欣喜和温暖,眼睛中闪烁的光芒,是我从未见过的神采。
“我看你啊,死在外面算了,也不晓得回家的。”林母嘴上说着不客气的话语,语气是不忍心责备得宠溺。
林辰毫不在意的笑笑,许是听惯了这样的话语。
林母说罢,又打开电饭煲,打算再为我盛一碗。
刚才的那一幕,在林母眼里多多少少显得暧昧,但她不似那些对儿子拥有占有欲的母亲一般,而是乐得合不拢嘴。
就在林母转身看着我们的瞬间,林辰倏地伸手兜满一整勺子鸡汤的勺子,放在他自己嘴边,轻轻得吹了吹,然后举在了我的面前。
他虽坐着,但是臂弯却很是修长,本就白皙的手捏着勺子的一端,轻轻晃动。宽大而好看的骨节举着勺子,僵在那里,等着该有的回应。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真的是演戏吗?为什么就那么入戏,演到信以为真,演到恍然觉得的确是真的。
只可惜,这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良久,林辰挑了挑眉毛,神色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而是用他黑色的眸子看着我,一动不动。
轻轻弯下腰,我的嘴唇触及到勺子的边沿,鲜嫩的鸡汤顺着的唇沿,在我的嘴里肆意流淌,不油不腻,的确很鲜。
只是嘴里除了鲜嫩的鸡汤,还满满充斥着林辰的味道。我的脸热的快沸腾起来,嗅觉和听觉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弱化,眼里心里从这一刻起,便只有林辰。
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愿一直沉溺下去。
吃完晚饭,林父和林辰在沙发边说话。其实林父的话并不多,对林辰也极为严厉,但字里行间还是透露出浓浓的父爱来。
我和林母窝进厨房,洗刷碗筷。林辰这里的碗筷是我安置的,他与郁柔似乎从来都没有在家里吃过一餐饭,他们叫的吃的全都是外卖。
“央央,谢谢。阿姨不会说什么客套话,但是阿姨知道你是好姑娘。”林母用洗洁精在碗上擦拭,声音带着拘谨,不再如在林辰面前那般那么强势和随意。
没有等我说话,林母就自顾自得讲了下去。
“之前阿辰也带着一个叫郁柔的姑娘来见我们,那姑娘看到我们脸色都铁青了。看那狐媚样子,一看就是娇小姐,我们都不喜欢。其实你不说,阿姨也知道,她一定是嫌弃阿辰变残废了,是不?”
我木木得点了点头,没有由来的失落感。
“阿辰一直以来都不会让我们担心。他说他没事,腿没有事,过几天就好。可阿姨不相信,他连走路都困难,怎么会是过几天就好的事情?央央,你告诉阿姨,阿辰的腿到底怎么了?”
林母说这话的时候,不断回头看了眼在沙发上聊天的父子俩,在确认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谈话的时候,她轻声问我。
“阿姨,您就放心吧。林辰没事的,会好的。”我洗净碗上沾着的泡沫,用棉布擦干,回应着林母。
答应林辰瞒着他父母他的伤势,我又怎么会轻易把林辰的伤疤揭露在他父母面前,让他们徒增难过,只好顺着林母的话语,一语带过。
“那就好。”林母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顿了一会,又开口对我念叨:“阿辰是为什么出车祸的,我们都不知道。只记得大概一年前,林辰领着那个娇小姐回家,当着我们的面,说是要结婚。”
“结婚?”听到这样的词汇,我的手一僵,油腻的盘子顺着湿漉漉的台面,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急急忙忙顿下身,拾起遗落在地上的碗形碎片,我像个疯子一般,嘴里不断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嘶……。”
鲜红的血从我的指尖慢慢流出,涌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痛传来。
“别捡了,你坐着去,我来,我来收拾就好。”林母急急地把我推出厨房。
我木木的走出厨房,就看到林辰已经起身,从沙发边一步一步走来。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当然是注意到的。
他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满脸的慌乱让我没有一丝真实感。
“怎么那么不小心?”林辰的身子半靠在桌子边,扯过我的左手,轻轻摸了摸我受伤的伤口,蓦地,把我的中指含在了他的口中。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郁柔是否也享受过他这样的温柔和亲昵呢?听到林母说他们曾提出要结婚,我的心紧紧缩在一起,怎么都松不开。
他们曾爱过,想到就心酸。
冰冷的手指贴着林辰暖暖的唇,我的指心触及到了林辰的牙齿,他的舌尖舔过的指尖,我颤抖得想要缩回手,却依然舍不得。
林辰笔挺的鼻梁横在我的眼前,他低头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创口贴,托起我的手,慢慢地将它附上我的伤口。
被碗划过的伤口并不深,疼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