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梓曦!”
我和洛痕同时大喊出声,只不过彼此的出发点和担忧的对象不同而已。
如果不是刚才月见对我的唤声有了回应,现在,我真的会怀疑这个满身杀气的女子,是否就是我已相识百年的月见!
怕是连义父自己都不会相信,就在月见挣脱我、朝他袭去的那一瞬,我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灵力——那是魔族的嗜血气息。
而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股肃杀气息,正是从飞身而过的月见身上所发出的。不是我多虑,虽然我不知道究竟这一切是为何发生的,但是事实已摆在眼前,月见不仅突然拥有了魔族的红瞳,甚至……还衍生出了魔族的嗜血生性!
所以,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义父才对,我懂,魔族一旦杀心大起,心中便不会再有骨肉亲情的残存,不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誓不罢手!
我没有再作多想,即便是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月见。
月见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到了义父面前。眼看着她就要对义父出手,义父却仍旧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仿佛丝毫没有想要抵抗的意思。
因着我刚才的撞击,桌上的茶具尽数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但所幸的是,残破的壶中还残留有少许的水。
我用灵力引出壶中残存的水,想都没想,直接朝着月见甩了过去。因为水中多了我灵力的牵引,本是无法塑形的水,化成了一道透明纤细的绳索,不偏不倚地迅速延伸向月见。
我已来不及上前制止月见的行动,唯有寄希望于这水绳,希望能缠住月见,至少希望能让她的动作停下,就算只是让她分一下神也好,让义父好有机会脱身就行。
但是,我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也同时低估了月见此时的魔性。我本无伤害月见之意,再加之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我没有心、也没有时间凝聚自身十成的灵力,也正是因为我这一疏忽,差点儿就酿成大错。
我不知道月见是如何感知到身后水绳所散发出的微弱灵力气息的,不过,就在水绳即将缠绕上她腰间的那一瞬,她很及时地闪身绕到了义父的身后,同时,一只手紧紧地箍上了义父的喉,另一只手,只一挥,便彻底打散了我对水绳的牵引,恍惚间,除了漫天的稀薄水雾,什么都不剩。而她所做的这一系列动作,快到根本不容我看清步骤。
我稳住自己的身形,发现月见正用她那双毫无感情可言的眼睛看向我,如此熟悉的红眸,却丝毫不带有我熟悉的情绪在里面。
“你为了他打我……”
我被她的话怔住了!我一度以为她已神志不清,却不料,她根本已是心智扭曲!
“梓曦,快住手!”我看到她的手已开始渐渐发力,“住手啊!他是你父皇!”
“他打你,我杀了他,你为了他打我,我更要杀了他……”
我心知,现在与她说任何的话,她都已不可能再听进半分,索性也不在多言,直接跨步就上前。
可我才刚踏出第一步,月见就掐着义父向后退了一步。我还想继续上前,却发现此时义父的脸色已铁青。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我暗叫一声不好,偷偷冲一旁的洛痕使了个眼色,之后迅速地又看向月见道:“梓曦,我不过去了,你别动,别伤害他。”
月见箍住义父的手,真的松动了几分,我心中有些窃喜,但也不敢太过放松,赶紧接着道:“梓曦,义父没有打我,你看错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月见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似是在揣摩我的话,一双眼,仍是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我,她手上的动作,没有终止,也并没有继续下去。
“梓曦,听话,放开他。”
“放……开……?”
“对,放开。梓曦最乖的对不对?你不是说过,我的话,你都会听的吗?”
“听、话……听哥哥的话……”
我快压抑到极限了,看着这样的月见,我都快疯了!任何言辞都无法形容我此时的心疼感,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现在魔性大发的是我,月见她一直都是那么纯真、善良的人,如果待到她意识清醒之后,知道了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她该如何自处?她该情何以堪?为何要让她承受这种痛苦!
“梓曦……”
我能感觉到自己眼眶中的那抹温润,渐渐地,沿着我脸颊的轮廓漫延开来。
“哥哥……月见听话……哥哥……不要哭……”
月见的手,已开始慢慢移开,看向我的双眸,殷红也在渐渐隐退,我强忍住自己的抽泣声,再次向她伸出手:“梓曦乖……跟哥哥走。”
这一刻,我的神志也开始不清醒。我居然开始庆幸自己有着这样的一副嗓音,让月见能认得我的声音,我开始庆幸自己有着这样的一张长相,让月见能认得我的样貌。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开始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就在我看到月见开始抬步向我走来时,就在我长出了口气时,就在我沉浸在这短暂的喜悦中时,洛痕突的扑向了月见!
该死!我忘了,是我刚才向洛痕使出的眼神,让他在月见分神之际,上前制服她!
“洛痕,不要!”
“什么?啊——”
是我的错!我不该冲动地要洛痕去制服这样一个已失去理智的月见,我不该在月见分神之际大吼出声,我更不该在洛痕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