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罗氏‘收妖孽’三字不及出口,童老爷子已经极度暴虐了,气懵了,震惊愤怒,他怒不可遏。他想要骂人泄愤,却是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童罗氏仍然喋喋不休:“来人啊,请和尚道士,泼狗血收妖孽啊。”
童老爷子怒目圆瞪,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无可忍了,盛怒之下,老爷子将手里茶杯恶狠狠朝着童罗氏劈头盖脸砸将过去,茶盏在她脑门上破碎了。
童罗氏正在骂得吐沫横飞,怀珠怀珍作壁上观,等着观看怀瑜被泼狗血惨状。忽见童罗氏一声嗷叫倒地翻滚起来。
幸灾乐祸的怀珠怀珍双双吓傻了!
童老爷子心头悲哀,绝望,犹如滚滚巨浪滔天而来,瞬间吞噬了童老爷子。
虽然他一早知道两个大儿子品行不端,知道她们残害继母,他以为是他们人小不懂事,也知道大儿子在账面上做手脚,却没吱声。不过暗暗记着一笔账,到时候一笔笔清算,叫他们搬起石头自砸脚。
大房联合二房打压三房,童老爷子也是一清二楚。也没过多干涉,人生一世不能全靠他人庇护,自己不能维护三子一辈子,不如放手让他们折腾去。
却没想到,大儿媳妇已经猖獗到这种地步,竟敢当着自己面这般污蔑诅咒怀瑜,倘若自己一日不在了,三房还有活路吗?
这是把自己当成死人呢?
人都有软肋底线,童老爷子的底线便是儿子孙子,谁敢肆意而为,那便是虎口拔牙,戳了狮子鼻子眼。莫说当时手里是茶水,就是一把刀剑,老爷子同样砸过去了!
却说童罗氏骂得正欢,忽然间额上‘咣当’着了一下子,旋即茶盏滚落地上砸的粉碎,茶盏破碎同时,童罗氏额上开出了一朵血莲花。
瞬间,血水混着茶水四溅开去,童罗氏满脸血水,这回真像个血鬼脸。
在众人冷气声中,童罗氏嚎啕惨叫起来;“哎哟,杀人啦,我的眼睛啊......”
情势转圜只在瞬间,怀珠怀珍方才还因为怀瑜晕厥心头暗喜,转眼惊见她们的娘亲就成了鬼画脸了,两姊妹哪里见过这个阵仗,顿时吓得手脚发软,瘫倒在地。
童老爷子冷声言道:“老寿头,派车去接老幺爷。”回头吩咐仆妇:“来人,把这个疯妇拉下去关在笼子里,等下老幺爷来了泼狗血,要用黑狗血,都去找黑狗,多多益善,泼到这个疯妇清醒为止!”
泼狗血是乡村众人对付鬼怪附体的手法,届时鬼怪走没走不知道,人确实整得九死一生脱层皮。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白氏一向心肠最软了,此刻却是搂着女儿默不作声,人的忍耐有个限度。白氏可以忍受童罗氏平欺辱自己,却不能容忍他败坏自己女儿。
白氏眼眸冷冽:罗氏,你既然喜欢狗血,自己先尝尝吧!
变故陡生,所有人都吓傻了。怀珠倒底大些,若真泼了狗血,母亲不死也颜面荡尽了,自己姐妹们如何做人呢?
她要制止,哭着就扑上去抱住母亲大哭,婆子们不敢跟大姑娘动手,只好停住。怀珍也反应过来了,她不敢求祖父,姐妹抱头痛哭。
童罗氏方才吓傻了,此刻见女儿维护自己,即刻有了依仗,撒泼哭闹:“老爷子,您干脆杀了我吧......”
童老爷子看得真真的,大房两个女儿方才幸灾乐祸他看见了,此刻惺惺作态也看清了。大房竟然坏到根上了。老爷子气惨了,大力一拍桌子:“好,来人,把姑娘拉下去。把大太太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再关进笼子泼狗血。”
怀珠原本搂着母亲哭,这会子知道坏事了,回身跪倒老爷子跟前磕头:“祖父,您饶了母亲吧,母亲不过一时口误,不是有心,您饶了母亲吧......”
一时间,阖府惊动了,除了在县城开铺子的童如虎父子,在书院上学的童家二少三少,余下大少奶奶陈氏,二少奶奶小罗氏最先赶到,眼见怀珠哭倒在地,童老爷子喊打喊杀,两位少奶奶齐齐跪下了。
大家都知道,童家三门三太爷虽说读书识字,平日走南闯北,身上有些匪气,他说了泼狗血,必定就做得出来。童罗氏脸面关乎大房地位,两位媳妇不敢轻忽。
一时间大房一众磕头如捣。
童如虎的爱妾香姨娘,这般时节一体带着丫头婆子,乌压压赶到了。
香姨娘是个绣娘出身,却天生一段狐媚风骚,削肩膀,水蛇腰,凤目香腮,十指芊芊如新笋,最是一身肤色,恰似凝乳一般滑嫩。男人沾身,便会浑身酥软颤栗,肤色瑰丽,散发一种若有若无骚香。
这味儿是女人闻之妩媚,男人闻之癫狂。童如虎只要进了香姨娘门,就是拿枪逼着也是挪不动脚步了。
当初香姨娘家贫,在绣坊做工帮扶家用,却不料父亲一死致命,童罗虎花费一千银子替她安置家小,又给她五百银子做妆奁,风风光光嫁进来做了良妾。
须知当下买一个丫头十两银子足够了,一千五百两,大户人家娶三个老婆也够了。由此可见,童如虎多么看重这个香姨娘了。
怀瑗就是香姨娘进门七月所生之女。香姨娘说她是早产儿,她比怀瑜小了半岁,看着却比怀瑜还壮实些。倒地是否早产儿,只有童如虎香姨娘知道了。
童罗氏曾经以亲女怀珍发了绞肠痧,想把童如虎请去,却被香姨娘缠住童罗虎一整夜。隔天,还委屈再三,说是自己再三再四请求童如虎离去,童如虎不乐意。
童如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