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这里正在亦喜亦忧,怀瑰又是唧唧一笑:“听说这位未来姐夫比玫姐姐小三岁呢!”
“小三岁?”怀瑜愕然,难道怀玫命中注定是金砖的命呢?这是怎样的巧合与缘分啊!笑吟吟伸手一捏怀瑰粉腮:“哟,这个小姐夫不是跟你一般大呢,大伯父也是啊,如何不说给你还合适些呢!”
怀瑰鼓腮娇嗔:“四姐姐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啊!”怀瑜一边安慰怀瑰,脑中却在神游着怀玫窈窕之姿跟一个总角奶娃子拜堂画面,扑哧一声笑起来。
笑过之后,怀瑜烦闷消散,心情大好!
怀瑰以为怀瑜是笑话自己,先是撅着嘴巴生闷气,后来瞧着怀瑜不仅无动于衷,甚是笑的刹不住,女儿家面皮薄,顿时气急交加,满脸娇羞扑到怀瑜身上,伸手往腋下哈气胳肢:“怀四姐,叫你笑!”
童家莲花池子并不很大,扁舟也甚是轻巧,小姐妹一闹腾,小船有些不堪重负,顿时晃悠起来,怀瑜怀瑰兀自笑闹,却把青柳船娘吓得急吼吼的直嚷嚷。
“姑娘?”
“姑娘,别闹了,惊动了老太爷与太太可不是好玩呢!”
……
姐妹难得放开心胸淘气一回,正在心神愉悦,其乐融融,忽听青柳高声示警:“不好了,姑娘,有灯笼往这边来了,如何是好你?”
“慌什么呢,又没干坏事!”怀瑜轻声安慰道。
青柳心里发急,一旦被人知道姑娘装病游湖,必定会被老爷子夫人惩戒。却也也知道这般时节也只好如此了。再者,姑娘说的也对,又没做坏事,谁规定刚才头疼就一直摇头疼了,这会子已经好了不成么?
这一想,青柳也镇定了不少!
此刻要逃已经来不及了,怀瑜索性镇定整理仪表,心里思忖着应对之策,堪堪收拾妥当,一队人马已到了池边。却是怀珍怀瑗在一众丫头婆子簇拥之下挑灯而来。 不等怀瑜出声,怀珍怀瑗齐齐关切:“正在担心四妹妹病体,不想却在这里躲清闲来了。”
在怀瑜诧异眼神中,关天遥遥遥作揖:“原是四妹妹在此,天遥有礼,唐突之处还请谅解。”
怀珍姐妹身后现出一人,金冠束定,玉带紫袍,鹤立鸡群,正是关祭酒之孙关天遥。
怀瑜抬眸愕然,这个家伙如何跟怀珍怀瑗做一路?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人今年十四了吧! 怀瑜凝眸淡笑,确乎唐突!
关天遥身边冲出一人来:“姐姐在这里啊,真好。”正是怀瑜弟弟怀瑾。
怀瑜见他横冲直撞,正要示警,还好被怀玫兄长怀珀抢上一步拉住了,回头冲着怀瑜怀瑰赔笑:“瑰儿,瑜妹妹,三爷爷吩咐我等陪伴关小公子散酒来了。”
怀瑜这才福身:“见过珀三哥,关公子有礼。”言罢回头看向怀珍怀瑗姐妹:“姐姐们可是要游湖采莲么?”不等二人回答,兀自回头吩咐船娘靠岸。
童家没有大型画舫,采莲扁舟只有两叶,怀瑜等占了一只,若不识相些,逼得关天遥跟二位姐姐同船而游,只怕要落埋怨。
怀珍怀瑗闻言忙给怀瑜使眼色,怀瑜知道他们大约想跟关天遥同船游湖,却是假作懵懂,连声催促船娘靠了岸。
关天遥礼仪谦谦一躬身:“不过信步走走,不想扰了妹妹雅兴,这船不小,四位妹妹同船,想来无碍。”
怀瑜微笑跳下扁舟:“方才头晕得很,熏了一阵荷香,这会儿好多了。”言罢裣衽而退。
怀珍怀瑗虽然责怪怀瑜没有眼色,让她们失去了与翩翩公子同船遨游机会,不过能够陪同关天遥游湖,依旧满脸生辉,姐妹们两双眼睛恨不得长在关天遥脸上,毫无女儿家矜持娴静。
怀瑜看在眼里,皱眉揣测着,这般看来,老爷子应该是对于关家这门亲事乐见其成。关老夫人来出自京都名门,关老爷子两个儿子官阶不低。童家能跟关家攀亲,确乎是提升门第声望的捷径。怀瑜前生仅有的信息,关家大爷有望升迁入京,这也是关老爷子卸任原因。
本朝有祖训,父子兄弟不能同朝担任要职,以免结党营私,左右朝政。正如本朝十分有名才子兄弟大宋与小宋,就是佐证。
怀瑜脑海里天马行空畅想着,忽然脑海深处某个念头一闪而过,怀瑜待要抓住,却又茫然了。
这种各种轻纱似是而非的感觉堂怀瑜十分烦躁,心里一时之间乱纷纷,绞尽脑汁思索着,想要抓住某种怪异的感觉,只是没有头绪。
怀瑜茫然间索性顿住脚步,回眸细瞧三人情形,却见怀珍,怀瑗二人均是眉宇带彩,眼眸灼灼的盯着关天遥,脸上满娇羞之色。
怀瑜心弦‘啪’的一声脆响,恰似轻纱脱落,瞬间剥落出事实真面目。怀瑜终于抓住了那怪异之感,这话怪异之感就是怀珍怀瑗二人面上的神情。这种眼神情态,怀瑜前生曾经见过,十分熟悉。
对,就是前生怀瑜假作怀珠满月回门之时,怀瑜那时便在怀珠怀珍怀瑗三人脸上看见过今日神情。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啊!
这是一种赤果果的,日毫不掩饰的,志在必得的觊觎之色!
怀瑜脑海一闪,当日临死情景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那一日怀珠撞死了自己,自己魂飞魄散之时,分明听见怀珠惊呼辩白:“不是我,不是我!怀瑗,你干什么推我?”
怀瑗却说:“不是我啊,二姐,你做什么撞我?”
怀瑜眼前一亮,犹如醍醐灌顶,心里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