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疏不间亲,听着童老爷子这个亲家抱怨,白外公唯有劝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浪荡子古来有之,大爷孙子也有了,只怕难得改性了,亲家公只好顾着两个小的不受牵连也就是了。”
这话正中童老爷子疼处,自从周大夫事情出来,老爷子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分家’二字,等到暗室乍现,老爷子脑海中换成‘除族’二字飘忽,只是倒低血脉相连,虎毒不食子,老爷子难以决断。
不想黑市债卷之事尚未了结,童老虎又闹个重婚罪出来,平妻之说古来有之,大多为了子嗣,童老虎儿子有三个,这是典型宠妾灭妻,打起官司来,可是要杖责流放。他自己倒霉儿子倒霉,还会牵连兄弟与家族。
童老爷子之所以在会芳楼晕厥,三分惊怒七分佯装,因为老爷子若是不砸场子在dàng_fù收下败北而走,今后在宜城也没法子再混了。若是咬牙砸下去,那dàng_fù必定闹上公堂,童家不怕打官司花银子,却怕丢面子。
瞧着老爷子面色不虞,老寿头一旁帮腔劝慰:“亲家老爷说的很是,老太爷您可要想开些。”
童老爷子摆手:“我无碍。”旋即起身,冷眸吩咐:“周石张铁,你们二人准备一切,无论什么手段,今夜务必把逆子弄出会芳楼!”
二人领命而去。
怀瑜见祖父神情疲惫倦怠之极,心中忧虑却无言劝慰,唯有一旁端茶递水,殷殷服侍。
老爷子忽而抬眸,直视怀瑜:“你言之有理,祖父真是老迈了,有心无力,只是之前靠你大伯堂兄支撑,如今一一折翼,你父亲明年会试耽搁不得,你二堂兄三堂兄立志攻书,志不在商贾,我如何忍心为了些许生意断了他们前程?”
怀瑜早有准备,随口便答:“爷爷不是常常念叨,仕途经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吗,父亲已经中举可见四书五经已经也闷得慌,不如祖父养病期间就让父亲体验一番仕途经济人情练达呢?”
老爷子沉吟不语。
怀瑜继续游说:“其实父亲也无需花费太多时间,每日花费一个时辰处理家族公务尽够了,其余时间父亲照样读书作文,两下都不耽搁。”
老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四丫头不喜欢你父亲跟学友童年们会文唱和啊?”
学友同年是为官者今后在官场助力,理应适当帮衬往来,只是头父亲童三爷太沉迷了,把个家业丢下不管,跟文友消磨时间比跟家人相聚还多些,这感情联络也够了。这大伯父若是跟父亲一母同胞倒也罢了,怀瑜神情有些郁卒:“当然不是,只是父亲已经以文会友许多年了!”
童老爷子难得一笑,却没说话。
怀瑜忽然想起一事,靠近祖父低声询问:“祖父前日让孙女誊写银钱往来,除了二伯父历年领取三万两万,再有许多人家历年借支明细账,唯有八月一笔三万银子只有出账没有去向,也没有领取人签章,是借支还是别的?”
童老爷子看着老寿头微微皱眉。老寿头忙道:“老天爷让孙小姐帮着清点账簿,孙小姐随手拿了那本,想着老爷子说过让孙小姐知道些人情世故,就。”
这话确是老爷子吩咐,老大靠不住,怀瑜想要担起三房,辅助父亲与兄弟,就必须知晓人情世故,童老爷子点头:“四丫头以为呢?”
怀瑜抿嘴:“凡是举一反三,二伯升迁需要打点,父亲仕途必定不会从天而降!”
老爷子闻言那嘴巴就高高翘起了,眼眸回府一丝亮光,心里只可惜怀瑜是个女儿家,女儿再是通透机敏终究归于外姓。老爷子挑挑眉,心中算计,老大如今是一滩烂泥了,再不分家只会拖累老二老三,再不分家只怕一个不好自己一支要一败涂地了。
这日夜间,周石张铁不负所托,将童老虎拧回了童家药行,当晚老爷子跟三儿童如山交心谈心一个时辰,老大靠不住,老爷子把自己猜测也告诉幺儿,童如山有可能参与宜城地下黑钱市场,这个罪责一旦揭破,童家三兄弟都要受到牵连,就是家族名声也会臭不可闻。自己除了养病,还要暗查老大事情,也要想一想一家人出路。自己培养未来家长怀琛又被童罗氏教歪了,目下看来难以倚重。最后,老爷子要求幺儿子,自家年纪老迈,力有不逮,他希望儿子在处理好大房事情之前,都够抽出时间暂代家长之职,料理家族生意,处理家中事物。
童如山有些恍然,他对家务事,生意之事一窍不通,可是看着老父沮丧眼神,童如山无法开口拒绝,却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好,一时迟疑。
童老爷子看着幺儿有些许失望,看来四丫头说的很对,这个儿子的确需要历练,否则如何担当起牧民一方职责?童老爷子与其颇为失望:“这些日子怀瑜一直帮衬我大力药局生意,她很有悟性,上手很快,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年纪幼小......”
童如山闻言顿时羞惭满面,忙着起身作揖:“都是儿子不孝,儿子明儿起就到铺子里帮忙。”
童老爷子道:“这就好,老寿头会帮你熟悉家里所有掌柜以及隔行行规,你只要主持大局,账务方面怀瑜已经算得半个行家,他也可以帮你,你先适应着,这个月月底结算就有你主持,一切都有惯例,拿不准的可以问我。”
童如山点头如啄米:“父亲放心,明儿起,儿子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迅速上手业务,您就安心休养吧。”
“以你的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