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凛的海风掀着海浪打上船头,寒意湿咸透骨,秦朗一动不动的站在船舷边,目光紧紧盯住浪涛深处。
“老大别急了,那些深海的地方手机没有信号的,也许别的兄弟已找到杰哥了也说不定。”阿亮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劝着。秦朗严令舒同守在码头上等候,安排调度人员搜索,令萧让带着雨痕等人火速开了快艇出海,自己带了阿亮和他的一干弟兄上了另一条船,并打电话叫来了胜哥。
近百条快艇疯狂的四下搜索,各路消息不断的传报上来,没有一条是乐观的。水警大队在夹浪湾附近与一艘疑似贩毒的渔轮展开了枪战。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四海一傲号已化做一段焦黑的残骸,警方的快艇与他们一样在四下搜寻可疑的形迹,陆路上的几批兄弟已沿栈桥两侧铺开寻找,从枪战结束到现在已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冯杰却依旧踪影全无,茫茫大海,浩瀚得令人生畏,一条人命,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望着因辽阔而愈得狰宁的阴黑海面,秦朗的心越沉得发紧,一双星眸早已被强劲的海风吹得刺痛酸涨,却不舍得稍眨片时,只盼下一秒前方就有奇迹立现。
“胜哥……”他听见自己低沉的声音在海风中嘶喑的飘散。
“不是!他妈的见狗吃甑乃λν罚恶狠狠的将那只已烂了一半的鞋子扔回了海里。
身后的海面上,三艘快艇正迎面破浪而来。
“老大,是水警!”阿亮警惕的戒备着。
秦朗屹立船头巍然不动,水警的船靠近过来,围着他们转了几个圈,放慢了速度,远远的坠在了他们身后。
“妈的!呸!”阿亮狠狠的向海中吐了一口唾沫。
秦朗目光仍毫不瞬移的盯着海面,右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警方那边应该是没什么发现,所以跟在他们后面等着捡现成的便宜。本来最坏的结果是阿杰被警方先找到,从而坐实了四海的罪名,可是现在他倒宁愿警方能尽快找到阿杰,总好过他葬身波涛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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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消息!”小傲匆匆赶到码头,舒同已急得红了眼。
“我知道,”小傲强做镇定的安抚他,“胜哥已经亲自开船去找了,还有让哥也在,他们两个水性都好,阿杰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到车上歇一歇吧。”经过这一番折腾,阿同的伤势别要再加重了才好。
按了舒同到车上,匆忙得信的许凤邻也已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人还没找到?”
小傲黯然摇了摇头。
阿杰还平安吗?他咬着唇看向的浪涛汹涌的海面,心绪也随着这浪涛不停的翻涌。
如果,他不是一定要做得这样急切,这样狠绝,阿杰就不必要这样的不顾一切的吧?
他应该……应该先好好和他谈上一谈,应该先帮他去慢慢认清eba是孔令婕这个真象,应该先告诉他自己的怀疑,而不是这样简单粗暴的将结果直接交到他的手上。
他自问一向都不缺乏耐心,为什么这一次他会如此迫不及待去着手解决这一切?
嘭!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栈桥旁的石栏上,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许凤邻不由得吓了一跳。
小傲捏紧了指尖,最初,若尘的意外归来让他那颗假装平静的心充满了矛盾而不能自控的欣喜,他不敢相信她有可能还会接受自己却又忍不住渴望见到她。直到欧阳查到eba与孔祥林有所关联后,他才猛然省起:举办音乐会也许并不完全是冯杰自己的主意!阿杰对古典音乐向来没什么认知,当他看到那份设计和制作都堪称完美的双语节目单时,他的怀疑就变成了肯定。
如果eba是为复仇而来,那么她帮阿杰诱回若尘必是另有目的。若尘有可能会面临因他而产生的危险,这个念头折磨得他日夜难安,演唱会后那一场意外的骚乱给了他一个良好的契机,使他不需要明白的向秦朗解释什么就可以公然逃避所有与若尘见面的机会。
如何保护若尘,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一方面他希望若尘可以远离他的生活,在一个他看不见却可以知道的地方度过平安快乐的岁月,而另一方面他不清楚对手已布下了多大的网,之前那副意外的摆放在茶盅上的筷子为他所带来的强大震慑始终无法消弱。
对若尘的担心扰乱了他的正常思维,当他知道冯杰已深陷局中时他开始追悔莫及,后悔自己瞻前顾后不曾对他开诚布公的说出自己的疑虑,憎恨那个女子使用这种卑劣手段谋算他的亲人。因此他果断落子,希望可以将这复杂的问题简单处理,长痛不如短痛,阿杰也许会很受伤,但当所有事情解决之后,他会慢慢试着帮他去明白和接受这一切。
可是阿杰啊……
这一刻,他深深懊悔于自己的莽撞和自以为是,现在,他要如何才能挽回这一切?他低估了eba对阿杰的影响,忽视了一向视恋爱如游戏的人一旦认起真来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一想到那些冰冷刺骨的海水正浸泡着数日来明显消瘦虚弱的冯杰,他的心中的痛,便犹如万针齐攒般密集的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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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在这温度低至零下的深海中浸泡如此之久,就算最终找到,谁能保证人还是活的?
被这种焦灼的念头啃噬的秦朗几乎要痛到疯狂,哪还有心思去理会虎视眈眈的水警是否还跟在后面伺机而发?快艇在海上兜过去又转回来,不论生死,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