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新天地>46觉来悔已迟
子有这样一个习惯,也还好我们老爷子当日谨慎,这些看似没用的东西他一直没让丢掉,才有这个机会,及时找出了有关令郎的这一部分,许老爷子好好看一看吧。”

许士坚将信将疑的接过来,董、岳二人也忙伸头凑上来看,半晌之后,三颗花白的脑袋抬了起来,董、岳二人相对摇头,许士坚仰首抚胸,良久之后将手中的纸张兜头向许凤邻摔了过去,带着哭音喃喃的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许凤邻颤抖着拾起文件,大略看了一看,上面竟详细的记录着当年事情的起因、事项、及事态的发展方向,孔祥林每一次来探视他时与他的对答,包括对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的变化,每句话的语气的分析都记载的极为详尽,而根据他这些反应,孔祥林综合研究过后,判定他实为诈降,便顺势故意引他纳投名状,将他推了出去,从而破了他们兄弟之盟,达到了离间的目的。许凤邻颤抖着看完,伏地大哭,悲不自禁,十几年冤情终于大白,然而斯人已逝,再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小傲暗暗摇头,再看一眼堂上的遗像,心下也是一阵凄然:“许老爷子,令公子已沉冤得雪,贵会的信物也已大致有了下落,令公子手中执有维哥的亲笔手书,可是证实维哥有意传位于菲儿的关键。”

许士坚目光复杂的缓缓看了他一眼,定了定神,平稳住心情,低头向许凤邻哽咽着喝道:“孽障!到底是不是有信,还不拿出来?”

许凤邻强忍住了心中的悲意,用颤抖的手缓缓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软皮套袋,哆嗦着打开来,将其中鼓鼓囊囊的装着的一个厚厚的纸包小心翼翼的抽出,双手捧着递了上去,众人见他这珍而重之的模样,又见了这信的厚度,便算是不知内情之人也都已有了心酸之意,这一对兄弟一别就是十二三年,竟至死也未能再谋一面,就这样天人永隔,生死两分。

“找到了!”门外一阵兴奋的叫声传来,众人哄叫声中,董玉常、刘万胜已如飞奔入,“坚叔!”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面前,将一本厚厚的精装本《三国演义》递了上来。许士坚伸手接过,抬眼向董、岳二人看了一眼,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缓缓将书页打开。

当晶莹的翡翠如意从中间被镂空了的特制书页夹层中被取出来的那一刻,苏维侠气急败坏的面孔上闪过一丝乖戾的厉色,就是这本书!那小丫头片子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将如意带了出去,甚至临出门时还不忘了气他!他怎么会想到那被哥哥视如性命一般的盛维镇山之宝会被藏在如此普通的一本书平时最爱看的,整天就放在书架上最醒目的位置上,他什么时候把它掏空了装了这个进去的?哥哥藏起信物留给女儿,这种情况他也不是没多多少少的怀疑过,但四十九天的时间啊,公司、家里、银行的保险柜,所有可放贵重之物的地方找来找去的都找不到,却原来东西一直就在离他的手只有数米不到的地方!

许士坚也无心再去留意苏维侠的神情变化,手握如意,缓缓将苏维扬写给许凤邻的信打开来看。

苏维扬的信很长,开头没有称呼、没有礼节性的客套问候,也没有对当年那件造成了二人至今未能冰释的不愉快的事件的责备和埋怨甚至询问和解释,只有一首白居易的酬元九对新栽竹有怀见寄:

昔我十年前,与君始相识。曾将秋竹竿,比君孤且直。

中心一以合,外事纷无极。共保秋竹心,风霜侵不得。

始嫌梧桐树,秋至先改色。不爱杨柳枝,春来软无力。

怜君别我后,见竹常相忆。常欲在眼前,故栽庭户侧。

分首今何处,君南我在北。吟我赠君诗,对之心恻恻。

之后说静夜难眠,灯前听雨,追思往昔,方觉光阴似箭;然后便是一桩桩一件件的细数着两人幼时共同经历过的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往事,字里行间充满着无限的回味和眷恋;接着略述及对胞弟苏维侠的无限失望与伤心,种种不堪与外人道的细微末节无所顾忌的絮絮言来;更对比从前两兄弟携手并肩的齐心合力,及自己十几年独力支撑社团的艰辛,风马潇潇之意尽显;信中提及小傲,赞赏之余,对其与秦朗二人之间那一份生死不渝的兄弟情谊的欣羡也不经意的婉转流露;更毫不掩饰的坦言对许凤邻的思念之情,盼归之意,语多悲酸,情真意切;信末备诉自己心已疲累,中年无子,此生也已不再寄望,长女菲儿聪颖异常,自己有心待其成年之后交托大位,若彼时许凤邻仍坚不肯回心转意,愿能得了却俗尘之事后,寻之于山水之间。

信无落款、日期,只信封上的邮戳显示是在苏维扬死的前三天寄出的,这封信与其说是写给许凤邻的,实际上倒更象是苏维扬写给自己看的,那沉甸甸的每一字都是多年来积压的心绪的释放和倾吐,信上不少干涸的水渍,有些字迹已微有些模糊难辩,却已分不出究竟是看信之人还是写信之人的泪水曾滴洒在其间。

许士坚越看越是难过,不由得悲心大恸,回手将信传与了董国栋,跟着老拳便再度捶上了许凤邻的肩头,许凤邻悲泪长流,不闪不避的挨着。苏维扬死时自己正与一队人去了乔戈里登山,不幸遭遇雪崩被困多日,获救后因伤住进了医院,伤势将愈时被小傲派去的冯杰急火火的寻到,方知义兄已死,当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整整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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