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手拿一本棋谱,灯下独对着棋局,偶尔轻推棋子走上两步,伸手拿过茶来呷一口,依旧头也不抬飞空幻舞。
室内静静的仿佛落针都听得见,门外初秋的夜风吹过梧桐,发出幽咽的低鸣,老爷子偶尔翻动棋谱和轻敲棋子的声音每让秦朗的心一跳一跳的,但却始终盼不来老爷子回头看一眼。秦朗忍不住再向刑凳上跪着的小傲看去,自己的膝上早已极是酸痛难捱,小傲连日劳累,自然更捱的辛苦,心中心疼,老爷子积威之下也不敢求情,只约摸着茶又凉了,便再撑起身悄悄拿了桌上茶盏,恭敬的替老爷子换了,依旧退开几步跪下,如此又折腾了三四次后,老爷子仍是没有一点反应,秦朗越发心焦了起来,斗胆仰头低声求道:“阿公……阿公……”再跪下去天都要亮了,别说小傲撑不撑得住,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便坐整夜也乏的啊。
刑凳上跪得虚汗淋漓的小傲已觉双眼模糊,膝上疼得如有似千万支针刺入了骨中,可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这刑凳十分光滑坚硬,中间微有些凹陷,真想象不出阿朗这么多年来曾多少次跪于其上。
“阿公,都是阿朗的不是,阿公生气,狠狠教训阿朗便是,小傲那样做真是逼不得已的,他……他也都自己担下来了,绝没敢连累到帮中和阿公的……”
“阿朗,”小傲略吸了口气,仍是一动不动的端跪着不回头:“别说了,小傲罪无可恕,应受阿公责罚的末世崛起。”其他的倒还好说,老爷子当着面被糊弄了,要能轻饶了他才怪的,阿朗求情,定会更触老爷子之怒。
果然,老爷子冷冷“哼”了一声“来人!”门外老爷子的几个近身应声进来,老爷子向着秦朗的方向一点首,“拖到外面去,先打五十板子。”
“阿公!”秦朗大吃一惊,这样说话本来就是想激老爷子早点施责的,自己多担着一些,到了小傲那儿或许就能轻着点,但挨板子倒也罢了,怎么还拖到外面打去?毕竟他现在不是从前那个十几二十岁的孩子了,当着这么多的人去院子里扒了裤子挨打,以后要他怎么有脸再进这个门啊?何况从前老爷子就算教训他,只要不入刑堂,一般也只会让萧让动手,虽然也难为情的,但一来打习惯了,二来萧让是自己兄弟,现在要是给旁人拉出去打,羞也羞死了。
见他磨蹭着不肯起身,老爷子微微冷笑:“不是说让我狠狠教训?怎么?原来只是面上说的漂亮的?”
秦朗红了脸,自来他也不敢讨饶,何况当着这么人面前,只得撑着腿站起了身来。
“阿公!”刑凳上的小傲急转过头,“阿公……是在生小傲的气,与阿朗并不相干的,求阿公念在阿朗和阿公同是受小傲诓骗的份上,人前给他留点体面吧,小傲自己的过错,理应自己来承担。”
“小傲!”秦朗急向他喝了一声,“阿公要责罚谁还轮得到你挑吗?”转身便要向外走,老爷子冷冷看着他俩人不说话。
“阿朗!求你了……”秦朗听这一声叫得凄楚,禁不住停住了脚,小傲横了心,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咬着唇便将裤带解了,拉下几被汗水粘住的裤子,俯身将手撑在了高凳上,“请……阿公重重责罚。”
秦朗一怔之下,便难过的侧转了头,泪几乎没掉下来,知他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小傲是这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啊,竟当着这么多人……为了他,他什么尊严都不顾了。
小傲极力按压着心头的羞耻感,俯着身难堪的等候着,感觉到时间似是一分一秒的从□的肌肤上滑过,心中默默的祈求自己能再押对这一注,老爷子或许会极狠的教训他,但还不至于要羞辱他,果然,约过了一分钟之久,老爷子缓缓放下棋谱,起身微“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几个已惊得呆住的近身连忙的又退了出去,老爷子缓缓走来,从刑凳边的竹筒中抽出了藤条。
一旁原本十分紧张的秦朗心中略松了口气,本想老爷子气成这样,这次的责罚必是轻不了了,小傲接连累了这么些天了,怕受不住的啊,但老爷子并没叫进萧让来动手,或许还会轻些的吧?只终是忍不住心疼,跪了求道:“阿公,小傲……”老爷子如电的目光横了来,秦朗不禁微微一个寒噤,老爷子一言不发,挥手便是一藤落了下去。
“啪!”的一声响过,肌肤上立刻印上了一道通红的棱子,一道火灼般的暴痛深入肌肤,小傲狠狠的一个哆嗦,最近这段时间身心俱疲,身子又嬴瘦了不少,老爷子力气不弱,这一藤竟如是直接咬及到骨上一般,接着一阵难以忍受的螫疼刺激得臀肌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浸泡藤条的竟是盐水么?看来老爷子早有准备呢,还好自己一进门便如实的将日间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讲了,并主动跪上刑凳请罚,不然……
“啪!”第二藤带着风声落下,整齐的平行在第一道伤痕之下。
“啪!”第三藤几乎是不带任何间歇的落了下来,小傲咬住唇微扬了扬头,老爷子年迈力不衰,这三下都打的结结实实的。
老爷子转动了几下手腕,将藤条插入竹筒中蘸了下:“说说吧,都错哪儿了。”
“是,小傲狂悖,从一开始便错了……”
“啪!“老爷子一藤抽下,第三道伤痕下又添了一道通红的棱子,小傲缓了口气,开始一条条细数自己的“罪行”:
“第一,不该插手他人家事,至惹祸端。”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