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上伤已不轻,秦朗依着小傲所请,放慢了击打的速度,舒同握紧拳头,咬牙又忍过了几板:“阿同……不敢……呃……去赌场之前,实在并……并不知此事……老大……”他每说几个字,秦朗便落下一板,虽是放慢了速度,力道却仍是分毫不减,这十数板下来,细小的裂痕便血肉模糊的连成了一片,舒同只疼得汗落如雨,话越发答得吃力,冯杰想上来抱住秦朗求情,却终是没敢,急得贴在小傲腿边跪了:“阿同真不知道这事,不关阿同的事啊,傲哥!老大……”
“那么是关你的事了?”秦朗停住手,冷然的转过头来。
“老大……先不打阿同行吗?”冯杰给他看得直打哆嗦,却仍是硬着头皮求恳道:“是……是苏菲儿接位那天杨涛和我说,那个台湾人想在咱们地头上给他赌场再开个分号,看中了夜总会边上的一个空场,他知道四海的娱乐产业都是我负责的,想约我见面谈谈,看能不能合作,要能合的话,杨涛也想入一股……”
见秦朗剑眉直竖了起来,冯杰一边向小傲身后再靠了靠,一边急叫着:“我没答应他!真的,老大,我回来和阿同商量,阿同说老大不让和他们一起搅合,我就回绝了他,杨涛不死心,再三来磨,我就和他说合作不行,听涛那里也不能开赌场,他们要是在四海其他的地头开,他得自己找场地,而且白道上咱们不管,黑道上不让人找他们麻烦就是了,今天杨涛打电话给阿同,说那台湾人怪他不办事,一定要亲自再和我们说说,请我和阿同去赌场,好好看看他们的环境和效益,还有他们已经拟好的计划书什么的,杨涛说人家找了多次,就给他这一次面子,成不不成的当面把话说清楚,省得他总是落埋怨……”说着啜泣着抱住小傲的腿,“阿同看我有伤才一个人去的,就是想直截了当的回了他,好让他死心,阿同真的谁也没帮的,他只是适逢其会……”
“阿朗,饶了阿同吧。”小傲叹了口气,如果杨涛只是投机取巧,借着四海的旗号装门面助他与陈横子翻脸,那么即便是这次不成也必会有下一次,设若再进一步,他竟是与人联手,有意借此举来打击秦朗,那以阿同这样的心机则更是防不胜防。
“适逢其会?”秦朗转回头,舒同咬得发白的嘴唇已变得青紫,臀腿间一道道肿胀绽裂的僵痕在竹板停顿了一会之后更见狰狞,秦朗只略扫了一眼,挥起竹板“啪啪啪……”又是数下重击,舒同一个辗转,牙齿便将下唇咬得滴出了血来。
“人家骗你去你就去!若是人家乘机要了你的命,你也是适逢其会?”秦朗接连落手,一杖重似一杖,板子落得狠辣,口中更是恨声不绝,“都是当了龙头的人了,也不防着人会算计你,人家两句话就奉承得你钻了套了!你第一天出来混的?”
“好了,老大别打了,”小傲拍开拚命拉扯着他衣襟的冯杰,走上前来,抬手托住正在下落的板子,秦朗回夺了一下,小傲忙用力握住,秦朗怕自己力大,将板子甩到他,只得恨恨的停了手。小傲握着板子轻晃了几晃,直到秦朗无奈的慢慢放松了手劲,方轻轻的拉下板子,含笑央求道:“阿同也不可能先就想到杨涛会唱这一出的,老大教导过了,他也知道错了就好了吧。”
不等秦朗答腔,便使眼色示意冯杰过去扶舒同起来,冯杰乖觉的点点头,手扶向舒同,眼睛却仍是偷瞄向秦朗,给秦朗眼睛一瞪,吓得便急忙缩了手,再看秦朗却已退开两步走去了窗前,冯杰这才松了口气,小傲看了,笑了笑,先替舒同拉起了裤子,扶了他起身交与冯杰,拍着肩安抚道:“先回房料理下,我一会儿就来。”
“老大……”舒同咬着牙向小傲摇了摇头,泛着青白的面上涔涔的满是冷汗,虽是疼得站都站不稳,却仍是撑住冯杰的手哆嗦着转向秦朗跪了:“阿同没能……遵从老大的嘱咐,轻信于人,至令四海被人利用,都是阿同没用……老大……”
夜幕沉暗,舒同颤颤的在地上跪着,秦朗看着窗外的目光久久不曾回转过来,绷紧着的脸庞上未见一丝柔色,半晌后方才哼了一声:“先下去敷药!”
“是……”舒同不敢再倔强,含了泪强忍着疼在冯杰的搀扶下挣扎站起:“老大,帮中会……会不会有麻烦?”老大和傲哥都在帮中,四海无端被搅入这个局,必会让他们十分为难的吧?若因此而招致任何非议和难堪,那他此罪便打死都难赎了。
“不会!”秦朗语气斩钉截铁,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向他疼得仍是不住滴汗的面上看了一眼,便状似极不耐烦的向着冯杰挥了挥手,又将头转了回去。
送了兄弟两个出去,小傲默默回身,秦朗沉郁的目光也正看了过来,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许久之后,秦朗颓然的拖着无限疲惫的步子自走到沙发上坐了,小傲知他虽教训舒同得狠,心内却终是心疼的,便也走过来,微叹了一声,坐到了另一侧:“老大刚刚很象老爷子。”
“嗯?”秦朗怔了怔神。
“真的,”小傲唇角微抿,弯出一丝极淡的浅笑,“尤其是教训阿同的那些话。”
“是吗?”秦朗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话,也不禁微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