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涛榭,远远的涛声隆隆然如奔雷怒吼,夹着淡淡的筝音隐隐然若有若无,炉内香烟绵袅,壶中热气蒸腾,满座的宾客或低声倾谈,或下棋饮茶校园全能高手。虽此处消费极高,但却是身份与品味的象征,很多人谈生意都选在这里,一来是显示自己的能力,二来也抬高自己的身份,也有一些社会名流、成功人士,有了点资本,便附庸风雅,闲来到此枕海敲棋,更有那趋炎附势之徒,为图钻营,知凡来此处者都是社会高层,是以也经常来这里,先混个脸儿熟再寻找机遇。
秦朗接过侍应泡好的茶,亲捧着走来桌前,老爷子与三爷、小傲正席坐在根雕茶几边的垫子上,对着一盘象棋较劲。
马六进七,“啪!”小傲接手三爷的残局后,略一思索,置四路车于老爷子的炮口而不顾,反而出此冷招:再弃二路车,进马平炮猛攻老爷子空虚的右翼,老爷子正攻得趁手,不提防一下子被他打乱了攻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正所谓避实而击虚,现在老爷子无论吃车与否,均难解小傲这一招的杀势。
“妙!”三爷击掌而叹,“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年轻人脑筋灵啊,哈哈!”
老爷子“哼”了一声,紧盯着棋盘皱眉不语,秦朗捧了茶过来,被他一手挡开,喝道:“捣什么乱!”秦朗尴尬的捧着茶杯,放也不是,走也不是,直着身在一旁僵立着,三爷见老爷子一招失利给小傲,竟有些不服气的着恼了,拿秦朗出起气来,不禁暗暗好笑。
许久之后,老爷子眼神一亮,退车挤马,先缓了自身之急,接着帅六平五,将小傲的攻势瓦解掉,然后平炮打车、进马叫将,小傲连连退败,老爷子几招赢下了这一局,方抚掌大笑,转头从秦朗手中接了茶过来。小傲淡淡而笑,站起身来歉然的看了一眼三爷,三爷哈哈一笑,向他摇了摇头,知他是心疼老爷子迁怒秦朗,故意输了这一局。
老爷子退位之后,性子越来越象小孩子一样了,秦朗与小傲两人若是三五日不来陪伴,来了以后定是有脸色看的,而秦朗自上位以来,怕老爷子一下子退为闲一,心中不是滋味,反是越发的恭谨,事事赔着小心,不肯让老爷子稍觉委屈。今日夜总会开业庆典,四海为了多聚人气,在已开业的各个场所均安排了不少节目,秦朗想着数日来繁忙,无暇在老爷子膝前陪伴,前几天世秀那儿出了乱子,天宇又挨了打,惹得老爷子心中不快,便接了他和三爷来一块热闹一下散散心。
“你们那个新房子,住的还行?”老爷子赢了棋,心情舒畅,笑呵呵的命他们坐了,“海边湿气重,你那个腿没事吧?”
小傲淡笑回道:“还好,路医生说湿润的空气对肺部有好处,可以减轻发病的几率,我的房间在三楼,冬天的时候可以生壁炉,不会太潮湿,也比空调更有利于身体。”
“嗯,我听天宇说了,环境好象很不错,”老爷子向后靠了靠,白了一眼秦朗,“越来越会享受了呢。”
秦朗赔着笑:“现在天就快大热了,暑气渐重,海边凉爽些,阿公不如也过来和我们住上一段日子吧,权当是避避暑,反正天宇也经常在那的,我和小傲也好能多陪陪您。”
三爷一旁乐呵呵的帮腔道:“是啊,老爷子看在阿朗一心想尽孝道的份上,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吧。”
“再说吧,”老爷子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老三,你那个事儿,定在什么时候?再不办天儿可就要大热了,兰书也要时间好好准备一下的吧,可别委屈了人家。”
三爷微微赧颜笑了:“这不正想和老爷子说这个事的,我和兰书商量着这个月底是好日子,想请老爷子赏脸给主婚呢。”
老爷子“嘿嘿”的笑了,向秦朗转过了头:“这个听涛榭和观澜居还是稍有那么点味道的,一看就是小傲的手笔,你就只会弄些个夜总会什么的,俗气!”
秦朗笑应了声“是”,不敢回嘴,小傲笑着给他解围:“阿公说的对,夜总会是俗了点,但在娱乐行业来说,倒还是赚钱的生意,那里阿杰也下了不少功夫的,今天开幕,听说也有许多噱头,他要听说阿公亲来捧场,必会受宠若惊的。前面的‘烟波钓舫’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是阿朗提意修建的,今天有场钓王大赛,陪阿公去看看可好?”
老爷子受了恭维,心中越发舒坦了,便呵呵的笑着道:“也罢,就那去看看吧。”
从听涛榭一路出来,山洞中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往观澜居,一条通往烟波渡口,一个仿古的木制栈桥修建在渡口边,桥头上竖着一个高高的竹竿,上面一个纸制的灯笼上墨笔书着一个大大的“泊”字,桥下数叶扁舟,接送来往的客人到碧波中一个古色古香的画舫上。
“一蓑烟雨搏沧浪,一竿风月不钓名。”老爷子看着这几个字,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舫内各种钓具齐全,更有冷热饮品,各色小食,客人可以在画舫四周倚栏垂钓,也可以租一叶扁舟入景随风。
在钓舫内转了几转,看了一会钓鱼比赛,方走了出来,到素菜馆吃了晚饭,秦朗与小傲又陪着说了会话,见夜总会开幕的时间就要到了,便请了老爷子先来包厢内休息。
四海明珠夜总会不似时下的那些□场所,进来就是一个个包房,楼下大厅坐着一排排穿着超短裙与露胸露腰衣服的小姐公主。而是一个集歌厅、舞厅、酒吧于一身高级娱乐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