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骆天宇的声音中透着诧异,“嗯,申报留下,等会大爷闲了就呈上去,你先回去吧,大爷定下公议的时间自会派人知会各堂。”
“裴…裴堂主要我面呈,粮台在等着大爷的回复示下……”来人的语速更急了一些,秦朗的剑眉轻挑了挑,转动座椅,向前略略探身,要听天宇如何答复来人,月涵甜润动听的声音已清晰的钻入耳中:“这位大哥不是刚入门的吧?”
“不……不是!当然不是!”来人似乎吃了一惊,语气中微带着慌乱和愤怒。
“不是新人怎么会不知规矩?”月涵的声音依旧清甜悦耳,隔门已可以想见到那副巧笑倩兮的可人儿模样,只是词锋却是难以想见的尖锐,“咱们大爷每天就只处理粮台这一件事了?下午是否公议大爷自然有安排,哪有下面堂口立逼着等回复的?从前老爷子在位时大伙儿也是这样?”
一阵沉默,来人似是被月涵几句话质问得张口结舌了,门内雨痕云霁相视着抿起嘴,小睿虚拍着两手,做鼓掌状无声的大笑了起来。秦朗的檀眸再度微微闭起,仰首靠入椅中,听骆天宇及时接过了话来:“你先回去吧,上复裴堂主,大爷回头自有安排,让粮台方面等三爷的示下,裴堂主要是另有什么道理,就留在公议的时候亲自和大爷回吧。”
言下之意已明,这样的事自有当家钱粮斟酌呈报,说得不好听点,除了公议的时间之外,粮台尚不具备直接与龙头对话商量事体的资格,更何况是派个连规矩都不太懂的人来呈报请示。秦朗默然侧倚着座椅的扶手,右手拇指撑住下巴,食指和中指支在腮边,无名指的指甲习惯性的咬入了口中。
“阿朗哥!”“大爷!”敲门声再次响过后,那一对青年男女相继而入,秦朗放下手,假做没看到小睿向天宇月涵偷偷竖起的拇指,撑着扶手正了正,坐直了身子,月涵私下里早已改口叫小傲为傲哥,但与他却始终半敬半疏的保持着绝对的距离。
“阿朗哥,这是粮台……”秦朗默不作声的伸出一只手,骆天宇便即时的停住口,将文件递了过来。秦朗略一翻开,扫了眼纸上那个看来陌生的名字,也没看下面的说明,便随手合起,扔在了案上:“小傲收到了?”这点事情拖得太久了,下面的人一直闹哄哄的围着不散,看着实在让人心烦。
“嗯,那人说已有人去呈报了,这会大概应该收到了吧?”月涵犹豫着向天宇看去,“我刚刚有点事出来了,还没回去。”
秦朗点了点头,略为审视的看着月涵,还以为她是替小傲带话来的呢,刚刚她那几句话可是排场不小啊。
在四海,虽位份也有上下之分,但小傲御下宽和,一向都与他恩威并重,而他自幼漂泊,身边只伴着这几个非亲兄弟,他又向来义气,对忠诚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弟兄都自然而然的推心置腹。
而自来在帮中,也素知众人对老爷子偏爱自己的事颇怀妒意,是以处事一向较为低调,便是上位之后,也未曾摆过这么大的架子,三排越级呈报的确不合规矩,但他也一向不很在意这些小节,想不到月涵这看似文秀的女孩儿,搬着规矩教训起人来竟然头头是道的。
“阿朗哥……”见秦朗颇有些心不在焉,骆天宇踌躇着欲言又止。
“嗯?”秦朗抬起头,扬起一道浓浓的剑眉。
“我抽到了。”骆天宇轻轻的说。
“什么?”秦朗困惑的侧了侧头,脑中还在想着方才的事。
“我……我抽到了,那个签……”骆天宇略略吸气,“那个任务,堂内……要我去出……”
“嗯,好。”秦朗看了他一眼,微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一旁的小睿却已瞪大了眼睛。
“嗯,好”是什么?阿朗哥有在听他说话吗?阿朗哥早就知道会是他吗?为什么连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也不问一声?他明天一清早就得动身了,阿朗哥竟连半个字的嘱咐和交待也都没有吗?骆天宇心中一阵莫名的失望,不安地将身体的重心由右腿转移到左腿,再机械的交换回来。
“咳……”身边的月涵及时的提醒了他一下,天宇定了定神,方想起自己带月涵来见秦朗的目的:“阿朗哥,有件事我……呃,是我们,想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九月份,我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