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纪海的辞呈,递上来了。”
“嗯。”小傲点点头。
“嗯?”完了?秦朗侧了侧头,剑眉微微扬起。
见他一副认真的“我要知道!”的架势,小傲眸光中闪过一丝异样,唇边笑意渐深:“公议时风沐人提到,那个李浩泰手下到了几个不会说汉语的孩子,可记得吗?”
“嗯。”秦朗低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的等他的下文。
“那些孩子……是他从朝鲜那边弄过来的,专为某个特定的群体……提供……一些特殊的……咳……服务……”
秦朗听他说得暧昧,不由得一头雾水,小傲向不是惯于这样吞吞吐吐之人啊!低头略一细思,联想起公议时风沐人嘲弄的笑容和语气,裴纪海尴尬忸怩的神情,猛然间醒悟:“裴纪海?你是说他是……”
“是。”小傲笑点了点头,秦朗则有些啼笑皆非的将头摇了再摇,到最后又叹了口气:“你就不能藏着点吗?”
聪明不是你的错,但给人人都知道你聪明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才来藏?小傲咬唇浅笑,听他教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做声。
台上又一曲终了时,舒同与冯杰方才带着阿亮许诺赶到。许诺口齿伶俐,三言两语的将杨波道歉的事情悄声禀明,朗傲二人不动声色的听了,心中也自暗暗震动。
“算他狠!”冯杰拿起刚送上来的xo,“一寸半粗的铁棍子啊,他还真下得去手!”一抬头,看见秦朗冷凝着面孔,心里莫名其妙的打了个横突儿,轻咳了两声,向着小傲身边再靠近了些。
“是挺狠的,看样子,杨涛这条腿得残了,不过,也真痛快!解恨!”站在舒同身后的阿亮一脸的理所当然,对于杨涛害同哥受老大的家法一事他心中一直耿耿,“这个杨波,还算是个明白人。”
“明白人?”许诺微缩了下脖子,眼睛瞄瞄秦朗,再瞄瞄冯杰,“那是他亲弟弟啊,天!跟他的人可真惨……”
“傲哥,”一直一言未发的舒同迟疑的看向小傲,“你说杨波……有必要这么狠吗?”
小傲默默无言,只管低着头细细的冲好了眼前的这一壶茶。
杨波这样的狠心,绝不只为明里向四海低头赔罪这样简单,杨涛之错,在于他少年意气,太过贪功急进,心机又不及乃兄之深,将事情做得太明显了,以至入了自己的套中,之前那些作为只怕大半还是杨波默许的,现在杨波出来收拾残局,重手惩戒杨涛一半是真的气他坏事,一半却是有嫁祸四海和自己之意。
这说明这一役虽然落败,但他绝无意就此收手,其志也绝不止在青云街这一弹丸之地,废了杨涛是想先安四海和洪帮之心,又能迅速挽回江湖上的声誉以图摆脱深陷的困境,反过来让江湖中人都觉得,他是在四海的逼迫下才不得已而有此为,用亲弟弟的一条腿,达到这三层目的,这个代价可不低啊!
现下杨涛残了,这个仇就算是做下了,四海从此又多了一个满腔恨怨的死敌,这也罢了,若是自己猜测得准,那更可怕的只恐还是他们身后的那一股势力,只盼这一局之后,能迅速解决掉帮中的内顾之忧,让自己能集中起全部心力,放手一搏。
“你们几个方才,说了一些过份的话没有?”
阿亮、许诺互看了一眼,都低下了头去。小傲心中洞明,笑了一笑道:“都累了,这两日辛苦了,到下面开张台子歇一会去吧。”
阿亮与许诺松了口气,连忙退了出去,这里舒同略为紧张的咬了咬唇:“傲哥……”
小傲抬起头来,在他面上细细看了一会儿,微叹了口气:“事,且忌太过快意,须知路狭隘处,要退一步与人行,人家已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以后这件事,到外面不要再张扬了。”
“是!”舒同应了一声,额上微见冷汗,被杨涛利用来算计老大,一直令他心中十分愧恨不已,是以当时许诺、阿亮出言讽刺杨波时他并没有喝止,没想到杨波竟亲手将杨涛打残,他心中正隐隐的不安,现在被傲哥当面教训,更觉惭愧无地。
“傲哥,是他们先以有心算无心,我们锁住了他的咽喉都放了手,还不算善留余地?”冯杰一旁不服气地,他弟弟是他自己打残的,谁又没让他打,为这个教训阿同,太冤了吧?
“阿杰!”舒同先向秦朗看了一眼,微一摇头,喝住冯杰,起身规规矩矩的向小傲垂手道,“我知道了傲哥,以后会约束他们的。”
小傲笑笑点头,“嗯”了一声,伸手拉他坐了:“阿亮上次虽然向杨涛私相报复,但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帮咱们把这步棋走顺了,将功抵过,我替他讨个情儿,请老大,免了他之前那顿家法吧。”
“什……什么?”听他一句话吩咐下来,舒同正要应得一个是字,乍听到老大二字,脑中一懵,半天没反应过来,冯杰一旁更是张大了嘴巴。
小傲提起茶壶将面前的杯子倒满,拿起来转身笑看着秦朗,秦朗看了看舒同,微微向前坐起身来,接过小傲递过来的茶:“我和小傲商量过了,下个月月会那天就正式宣布让你接位,好好筹备一下吧,以后公司的事,就都交给你,我和小傲,不会再过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的来了,恭贺新禧,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