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兆霆直接走到藜夏面前,"我们谈谈。"

藜夏愣了一下,点点头,"好。"

于沁暖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忙说,"爸爸你要做什么?"

于兆霆看了一眼于沁暖,"你先进病房去。"

"爸爸……"于沁暖既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又怕父亲说出什么重话伤到了藜夏。

"沁暖先去看哥哥吧,我刚好也有些话想对于先生说。"藜夏淡淡地对于沁暖说。

于沁暖点点头,"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藜夏笑着说,"乖,快去吧。"

"哦。"于沁暖先走进了于凛冽的病房。

于兆霆没想到藜夏居然可以把平日里骄纵任性的女儿弄得服服帖帖的,看来这个女孩子绝对不简单。

藜夏柔声道,"于先生有什么话请讲吧。"

于兆霆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子,她淡定从容的样子,宛如一株恬静的睡莲,"不管你跟小冽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你都要收敛一些,不要让他太为难。"

"关于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我就要离开春城了,不会再跟他见面了。"藜夏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开口,"我知道作为一个外人,我没有资格跟您说这些,但是我还是想告诉您,因为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对您说这些。

他从来都是一个只做不说的人。无论有多爱您,他一个字都不会说。可是您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记在心里,甚至很小的时候您告诉他猎户星座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您生病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他也从来没有真正违背您的意思,包括放弃画画的梦想。

我相信您不是因为失去挚爱的妻子而不爱他,因为他是您最爱的人留给您唯一的牵绊。您只是习惯以严父的姿态出现,不善于表露心声而已。您跟他一样,从来没有亲近过对方,所以不知道该怎样靠近。

他很爱他妈妈的,在花房里亲手种了一片素冠荷鼎,寄托对妈妈的怀念,随身带的皮夹里也放着妈妈的照片。但是对妈妈的过世,他一直很自责。他心里其实很苦的,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如果您可以告诉他,您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怪过他,或许他可以好受一些。"

于兆霆怔怔地看着藜夏,相处了二十几年的父子都没有办法沟通的心迹,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于兆霆动了动嘴,最后什么的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藜夏知道他应该跟于凛冽一样,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所以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不打扰您了,我也该走了。"

于兆霆看着藜夏那道细细的背影转过走廊,最终看不到了,或许她才是真的适合小冽的人。

南宫琉璃傍晚的时候来看于凛冽,于凛冽在睡觉。他睡着的时候,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神情,一张俊逸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憔悴,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纤长的睫毛下是黯沉的阴影,英挺的眉毛紧紧锁着,睡得很不安稳。

于凛冽蹙着眉头,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猛然抬起,"藜儿,求你不要走……"

南宫琉璃握住于凛冽的手,原来他的手是这样温暖,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酸涩的寒意由心底腾起,狂傲到不可一世,冷冽到睥睨一切的于凛冽,居然也会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儿不要离开他。她就真的有那么好,那么重要,就这么难以割舍吗?

"不会走。"南宫琉璃轻声说。

于凛冽嗖然张开眼睛,看清是南宫琉璃后,将自己的手猛地抽回来,目光里满是犀利的戒备,"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听爸爸说你住院了……所以来看看你……"南宫琉璃顿了一下,"要喝水么?"

于凛冽摇摇头,"你回去吧,我没事儿。"

"我留在医院陪你吧。"南宫琉璃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开始削苹果。

"不必。"于凛冽靠在枕头上,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也可以分辨出那不是她的手,也不是她的声音,她的一切都像是烙印一般印刻在自己的生命里,无人可以取代。

于凛冽在医院住了三天,感冒完全好了。回到云天华苑的别墅,王姨在厨房煮粥。看到于凛冽回来,说道,"昨天送来一个包裹,我放在茶几上了,好像是从国外寄过来的。"

于凛冽拿起茶几上从法国寄来的包裹,打开来,是莉莉娅寄过来的酒,是藜夏去年秋天酿的,里面还有一张卡片。于凛冽拿起包裹,走进书房。先把那两瓶酒小心翼翼地放进陈列柜里,然后打开来那张单薄的卡片。

素白的卡纸一面,画着一对q版情侣,两个人牵着手,仰望巴黎铁塔。另一面是娟秀的小字--

阿冽,真希望我们的爱情就像是这些葡萄酒一样,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陈越香,不会像茶水一般越冲越淡。我很贪心是不是?

其实我一直都有预感,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一想到这一点,我就会莫名的忧伤,所以我会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即使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我也绝对不会后悔跟你在一起过,只是不能相伴到老,终究有些遗憾而已。人生中的遗憾到处都是,最幸运的还是命运让我遇到你。

站在巴黎铁塔的顶层,你对我说你爱我至死不渝,那一刻你轻易平复了我对未来所有的不安。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建造一座高塔,无论现实如何,我都会留在那里,与那时那刻的你相伴到老。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于凛冽抬手拭泪,原来自己给她的安全感


状态提示:157章 陈酿--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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