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长身玉立的,可不正是程敬轩么?
虽然带着风尘仆仆,但仍然俊朗得一塌糊涂剑傲星穹。难怪以前他们在外用餐的时候,有个不开眼的星探,花了半天的唾沫星子,要游说他去当明星。
据说是“钱途无量”。
不过,据方心佩所知,钱途,从来都是程敬轩最不缺的玩意儿。
而当时的她,却是为了三十万的手术费,把自己卖了个彻彻底底。
协议签下的是身,可她连心也一块儿给送了出去。
而他,并不稀罕。
“叮咚!”门铃声继续响起。
方心佩却石化在门前,脑袋里乱糟糟的,想不出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了?有人在摁我们家的门铃吗?”方怡正在厨房炖汤,被此起彼伏的门铃声-扰得不堪其扰,探出了头汊。
“啊?嗯,是。”方心佩像是半夜作贼,被当场抓住了似的心虚。
程敬轩,是她心里埋得最深的那根刺。只要稍稍触及,就会把她痛得死去活来一番。
“怎么不开门?是不是楼上的李阿姨?”方怡本质上,还是继承了南津人的好客。所以刚在深圳“定居”,就交上了好几个朋友。
方心佩默然。
门铃声依然不屈不挠,缺乏耐心的某人,还开始了另一种叫门的原始手段——擂门。
“砰砰砰!朕”
方怡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头:“佩佩,是谁?”
方心佩欲哭无泪:“是他……程敬轩。”
于是,方怡也跟着站成了木桩。
门外站着的人,还是手脚并用,擂得可真够欢实的。
“佩佩,再不开门,我去叫开锁公司了!”他的威胁,来得再实在不过。
“开门吧,该来的总要来的。”方怡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砂锅。今天的汤,炖得火候刚刚好,便宜了不该得便宜的某人,有点不大甘心。
“好……”方心佩垂头丧气地把门打开,才发现程敬轩的手里拎着不少东西。怎么看,也有点像是出来走亲访友的。
可他们之间,有故非亲。
“怎么叫了好半天才开门?”程敬轩明知故问。
“哦,手有点麻,所以不大利索。”方心佩胡乱找了个理由。
“低血压是不是又犯了?我给你带了一点虫草,是专门从西藏买过来的,效果应该不错。”程敬轩不请自来,不请自坐。
方心佩看得气闷无比:“你怎么来了?”
程敬轩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她:“放心,不是专程来看你的。”
“呃……”方心佩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意思,似乎是她自作多情了?
“深圳有个论坛,邀请我主讲,顺便就来看看你了。”程敬轩说得很顺溜,实际上的主次关系刚好应该倒一倒。
因为想到方心佩在深圳,所以顺便应邀而已。
“……哦。”方心佩的词汇,似乎只剩下了干巴巴的几个字。垂着手站在他的面前,有点像是被叫进校长室的小学生,带着一种无措。
方怡关了火走出来,把方心佩从水深火热里救了出来。
方心佩握住方怡的手,觉得刚刚被冰冻的血液,终于再度流动。
“不管你是顺便还是专程来看佩佩,我想你们之间也需要好好谈谈。如果不嫌弃我的手艺,就留下吃个晚饭吧。”方怡的这番话,说得不急不徐,和之前差点歇斯底理的态度,判若两人,倒让程敬轩感到意外。
“是啊,我就是来跟佩佩好好谈谈的。”程敬轩从善如流。
方心佩有点急了:“妈妈,我和他没有什么好谈的。”
方怡了解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佩佩,有些事逃避是没有用的,你们两个当事人,是应该好好地把事情谈个清楚。你已经退无可退,怕什么?”
方心佩恍然,是啊,她已经把两个孩子都退掉了,还能退到哪里去?
底线已经横在了面前,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又怕再输掉什么?至不济,她带着方怡再换一个城市,一样可以继续生活。
在这件事上,亏欠的是程敬轩,凭什么轮到自己心虚?
于是,她淡定了,神色安然。落日余晖斜斜地照在她的脸上,映得整个轮廓,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露出比平常更柔媚的线条。
程敬轩甚至有些沉迷,他的思念,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松不开手,放不了人。
这是他最终的结论。
“跟我回去吧,佩佩,孩子们都很想你。”程敬轩平静地说,仿佛在交代一件公事。
这样的态度,方怡首先就很不满。
“如果你真的在乎孩子们的感受,当初就不应该把他们带走。”方怡很不给面子地沉下脸,外孙和外孙女的被夺,她也累积了不少怨气。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程敬轩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有点言不由衰。
方怡不屑:“物质生活的高低,并不能与幸福指数挂上钩。”
方心佩没有告诉她,当初带孩子回去,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打一副亲情牌。最终的目的,还是程氏的继承权,三千里的锦绣河山。
“你一个人留在深圳打拼,很辛苦。我不能够承诺让孩子们还像以前一样留在你的身边,但能保证每个月会有一个周末陪你过,好不好?”
程敬轩的心情有点紧张,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方心佩会不会接过这个梯子下台阶呢?
他还真没有什么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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