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很多时候,是无法心想事成的。
至少,方心佩想要与程敬轩一刀两断的想法并不现实,甚至缺乏可操作性。她和他的谈判,是基于对他守信的认知。
而一旦程敬轩决定毁诺,她就只能干瞪着眼,毫无办法汊。
更可悲的是,对于他使出来的美男计,她似乎只能一筹莫展。尽管再三推阻,到头来还是让他得偿所愿。
而她想象中的谈判,一旦落入特定的环境中,就只能偃旗息鼓。
脑袋早就错乱成一团,再谈判下去,恐怕一不小心,就签成了不平等条约。
再度春风过后,方心佩很自觉地闭眼再度睡去。
被榨干的体力,好容易经过半天的睡眠恢复了一半,又被榨得涓滴不剩。
方心佩再度深刻地认识到,遇见他一准没有什么好事。可这回,不是她遇见的,而是他找上门来的朕。
她是不是需要搬家?房租也快到期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方心佩做梦的时候,都梦见了热火朝天的搬家场面。
再次醒来,是因为饿的。
从半夜里被程敬轩接到酒店,然后是玩了一场颠鸾倒凤的游戏。下午醒来,没说上两句话,又再度被他吃干抹净不留一点残渣。其实她那时候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但疲倦打倒一切,她再度陷入天昏地暗的沉睡。
饿,真饿!
偏偏躺在身侧的男人,却神采奕奕,和她的萎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她恨得牙齿痒痒,恨不能扑上去咬下他的一块肉,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可是她实在是又累又饿,连一寸都不想挪动。
“咕噜!”
肚子的抗议声,立刻让程敬轩听到了。他忍笑的模样,真的很欠揍啊!
可是,这个有能力揍他的人,绝不是方心佩。
因此,她只能在心里无限地一下而已。
“饿了?”程敬轩明知故问,然后他的肚子里,也很应景地发出了一声应和。
原来他也是只食人间烟火的凡人嘛!
不过这声音,也未免来得及时了点吧?怎么像是一唱一和,听起来很协调?
“我回去吃……”方心佩忧愁地看着窗外的满天星斗。
她居然和他在房间里,缠绵外加昏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再加上半个晚上!
堕落啊……
她掩面不语,把头埋进了松软的枕头。
实在不想见人。
耳廊处忽然传来一阵温热,柔软的唇落下来,星星点点,让她想装睡都难。
肚子不争气地双“咕”地叫了一声,程敬轩才闷笑着离开,不再趁机占尽便宜。
“我叫客房服务,让餐厅送晚餐过来。”他记得她的胃不算好,不敢再纠缠。
“晚餐……这时候早过点儿了吧……应该是叫宵夜了。”方心佩闷闷地说。
程敬轩不客气地大笑:“好,那就叫宵夜。”
方心佩脸红耳赤,翻了个身,把背脊留给他。
程敬轩没有再对她上下其手,而是很爽快地起身穿衣。即使是酒店提供的通用睡袍,穿在他的身上,也显得很有档次。
都说是人要衣装,可程敬轩本人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人也可以衬衣服的吧?
方心佩不敢穿着睡衣见人,可是她除了一件风衣,就只剩下睡衣。穿酒店的通用睡衣还是自己昨天穿来的睡衣,似乎都没有什么分别。
她扣着睡衣的扣子,闷闷地对着刚打完叫餐电话的程敬轩说:“再帮我买一套衣服吧……别忘了胸衣。”
不习惯穿着文胸入睡的结果,就是匆忙出来见他的时候,也忘了戴上一件胸衣……
落魄的时候被他看得多了,可这么冏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好。”程敬轩看着她像孰透了的虾一样,脸红耳红颈子也红,没有再笑话她,而是很爽快地打了服务台的电话,指定了尺码和牌子。
还是他偏爱的那个品牌,每次叫专卖店送一橱过来的那个牌子。
幸好,这次只叫送了两套。
方心佩不想欠他的钱,可是想到那两套衣服的标价,又觉得心疼。这些钱,足够她和方怡节省着玩大半个中国了。
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是方怡的心愿。虽然她没有再说,但方心佩一直想攒够了钱,母女俩从东玩到西,从南玩到北。计划里,原本还有两个孩子的,现在……不用把他们算在内了。
“昊羽和语柔还好吗?你下次……寄点照片过来好吗?”一想到孩子,方心佩就忘记了尴尬。
“既然想他们,就自己回南津看。”程敬轩抓住机会游说。
回去吗?
方心佩怅然,她是再回不去了。
一低头,看到手腕上留下的红痕,脸又倏地红了。
明明说过要分开,不会再有联系的。那么,这一个白天外加一个黑夜,又算是什么?
是他太霸道!
是他太无耻!
是他太……
纵然有一千个借口,方心佩还是无法自欺欺。从她匆忙下楼扑向他怀抱的那一刻起,就是她自愿的。
像是在黑暗里沉寂了太久的飞蛾,看到一点火光,就奋不顾身地扑过去,不管下一秒,是否会化作灰烬。
这才是她的可悲。
方心佩跌坐在餐桌前,那种绝望的悲伤,又慢慢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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