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穆以辰也没有为此别扭,反倒坐在她身畔和声哄她:“好了,小樵,是我不好,别生气,嗯?”
她心里也愧疚起来,哪对夫妻像他们这样,丈夫向妻子道歉自己不该对她轻薄?毕竟已经结婚了,这闺房里的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想开口解释自己只是没准备好,但张了张嘴又觉得这话说出来怎么听都特犯贱的感觉。说我不是讨厌你亲,只是你等要我准备好再亲?还是说刚才我不该喊,要不你再亲吧?怎么想怎么别扭,何况真再亲起来,自己铁定又三贞九烈地炸毛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脱口而出却是转开了话题:“你买那么多东西是要去哪儿?”
穆以辰闻言轻松起来:“蜜月旅行呀?你不是说过想去高原?这个季节去若尔盖能看到花湖。”
小樵隐约想起自己是说过这样的话。上次在大堡礁他包了半潜水艇的时候,她随口就说,这样旅游获取的愉悦太高价了,人家网上那些驴友,就一辆自行车就上高原了,还说高原的花湖怎么怎么美。这些话她当时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穆以辰却真的听进去了。后来,艺术展出事,他派人调查,在一堆资料里看到了夏叙那副《崖》的介绍。一眼看穿画里是她,也知道了他们去过华山。不知怎么,心里卯着劲儿也非要找机会和她来个什么浪漫平价游才服气。
行程定在两天后。穆以辰没有假手于人,和她一起上网查阅航班、天气、景点、租车等等信息,敲定了行程路线。还和她商量着买什么零食,带什么镜头,倒是和所有准备幸福出游的小夫妻没什么两样。
临到要走的前一天,安小樵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大事。像她那么宝贝皮肤的人,去高原怎么能不准备高倍数的防晒霜。她一直用惯的是法国一个叫geous的纯手工保养品品牌,但这会儿去订购肯定来不及了,自家生产的安妍妆品走的又是通勤路线,没有足够高倍数的防晒霜,只好匆匆忙忙到商场现选。
买完防晒霜,小樵又转到服装区去,前段时间情绪不佳就没心情购物,换季都没买新衣。这一逛不觉就狠狠买了好几套,也帮妈妈也买了一些。
结帐的时候,服务生殷勤地提醒她vip卡上累计了很多贵宾礼都还没有兑换,小樵想来无事便随她乘电梯到了贵宾室。正好顶级vip除了赠礼还有不少可以优先换购的新季单品。小樵扫了一眼,其中有条限量版领带很是花哨。她记得穆以辰就喜欢在正装里面搭这种花色缤纷的领带,那种坏坏的样子配这种骚包色还确实好看。想到他常送自己各种礼物,自己倒从没表示,反正来了就顺便带一条回去吧,反正换购价蛮划算……胡乱想着就刷了卡。
走出贵宾室,她后悔自己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出来,脚胀痛得不行,就干脆让服务生帮忙拎着大包小包送她到顶楼的咖啡馆里歇着,缓缓脚再回去。
点了一杯果茶窝在沙发里才喝两口,就看见远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有点面熟,细一看就想起来了,是穆以辰的贴身助理岳康。正打算探身打个招呼,远远走进来的人又让她的身子生生落回沙发里。是董曳雯,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不住她星光乱闪的容颜。她径直就向岳康走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小樵是知道她的近况的。正如穆以辰说的,要她消失在公众视线里,她果然到处遭封杀雪藏。连流言都嘲笑她不知好歹,在穆少结婚前捣鬼而被穆少厌弃,当然是星途尽毁。小樵不欣赏穆以辰这种绝情的做派,但对这个女人也是厌恶,所以只当未闻。此时她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见董曳雯嘴唇翻动说得极快,情绪激动,甚至难掩怒气地站起来。直到岳康说了一句什么,又将一张卡推到她面前,她才似哑了一般,什么也不说了,面如蒙尘。
看到这里小樵心里也大约明了,岳康是在遵照老板的嘱咐,帮老板花钱了断前情。心下生厌不愿再看,又赌气似的,大声地喊服务员结账,收拾了东西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走了出去。心思也和通常小心眼吃飞醋的小妇人没什么两样——我是正室我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