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微微错愕,转而问那男子,道:“齐,连惜,究竟是谁,我想知道校园全能高手。”她灿若明星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像是挣扎,又像是决心。
“你就是连惜,连惜就是你!”一个魅惑好听的男音响起,似乎有些激动而微微颤抖。一半霸道。一半温柔。
叶暖回头,看见苏岩,只是他的眼中,不再是自己。她的唇边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眼神却淡漠无比。这样也好,至少不必再担心,被人当做替代品。可是为什么,隐隐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在坍塌?
原來,齐宴阳毕竟是低估了苏铭,他虽精于各类电子设备,却未能困住苏铭多久。苏铭脱困以后,便带着苏岩來找他,却不想在这撞见“连惜”。
“你是谁?”美人侧头打量着平白出现的美貌男子,突然认真地问。声音酥酥柔柔的,很是好听。
“苏岩。”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当她再度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一颦一笑,她还是当年模样,只是为什么,独独忘了自己?
“你很好看。”美人嫣然一笑,微微露出细白如玉的牙齿,淡淡道:“但我不是连惜,虽然很多人将我错认是她,但我不是。”柔弱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坚强。
苏岩一愣,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被打消。这些年,不乏有人冒充惜儿,她们接近自己,别有用心。
那些人外貌上兴许相似,却从來沒有惜儿的神韵。
可她偏偏不承认,她一定就是惜儿,他的惜儿。
那个曾经伏在他膝上,长发随意洒落在肩头,像猫儿一样乖巧温柔,又慧黠多情,多愁善感的女子。那样芳华倾城,独一无二。
他看着她,明媚的阳光下,笑容甜美的她,眉间却有着淡淡的哀伤。这三年來,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去了哪,又为什么会失忆?
他还來不及收敛唇边的苦涩,那边齐宴阳已经插嘴道:“苏少爷莫不是认错了,这位是慕容小姐,齐某的未婚妻,慕容淡萼。”语气中满是挑衅,微微嘲讽,很不友好。
苏岩一愣,目光看向慕容淡萼,像是询问。
慕容淡萼微微一笑:“齐,在开玩笑呢。”顿了顿,又补充道:“三年前我意外落水被齐所救,醒來后什么也记不起,无处可去,他收留了我,笑说要让我做童养媳。”慧黠的眼中,满是俏皮。
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
应该,也只是应该。
凡是应该,多有变数。
“慕容小姐,可愿做我今日的舞伴?”苏岩一笑,名字并不重要。何况他早就觉得,惜儿的名字不好,太悲,不吉利。
慕容淡萼温柔一笑:“好。”淡淡一个字,便已注定了故事的开始。转而又对身侧的英俊男子,轻声说道:“齐,你先回去。”
叶暖听见苏岩低声对苏铭说了一句
“你先送杨小姐回去。”
暖日和风中,希惠的身子却瑟瑟发抖,僵硬移不开脚步,几乎是被苏铭拽着走。
叶暖沒有说话,也沒有阻止,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这样的安排,既是残忍,又是慈悲。
残忍的是,他究竟将希惠置于何地,呼之则來,挥之即去?
慈悲的是,希惠不必亲眼目睹他们,旧爱重逢,你侬我侬。
苏岩走过去牵起慕容淡萼的手,她微微错愕,却沒有拒绝。
如玉的男子,如玉的女子,携手西湖,占尽fēng_liú。
她是不是连惜,叶暖仍有一丝怀疑,一切都來得太过巧合。但在这一刻,叶暖突然明白,是与不是,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苏岩信了。他的心,已经丢了。
走的时候,慕容淡萼回头看了叶暖一眼。
叶暖突然想到一句话: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來。
时过境迁,失而复得,只怕是不太符合苏岩现在的喜悦之情了吧。
有人欢喜有人忧。世事总是如此。
如果仔细些,就会发现,叶暖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漠的弧度。慵懒莫名,却妖冶异常。
把最好的笑容,留给亲人。把最美的笑容,留给对手。
笑容,是天下最好的伪装,它最能迷惑对手。
这一刻起,苏岩和慕容淡萼,便是她的对手。
齐宴阳走了,临走的时候,看了叶暖一眼,有些玩味。
命运伸出了手,任谁也逃脱不掉。
是缘,是孽?故事的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只是这杭州,怕是要变天了。又或许,不只是杭州。
……
叶暖看了看身前的两条雨花石小路,左边是通往酒店,右边可以回去学校。
离开或留下,再简单不过的选择。
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她是那么孤立无援,那么卑微无助。这样的的自己,要如何保护身边的人?她必须,站在离对手最接近的高度。而眼前的宴会,无疑是最好的云梯。
叶暖笑了笑,收拾情绪,向左边走去。
再次走进这奢华厚重的宴会厅,叶暖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风雪。叶蓁。苏岩。慕容淡萼。便是众人全部的焦点。
“叶小姐,一个人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笑容或许掺杂了几分不明的意味,但是绝无恶意。
叶暖回头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子,像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一脸温柔无害,锐气尽藏,别有一番成熟的意味。
她微微错愕,却很快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