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外公是年岁大了,一头青丝才成了白色的,想不到竟然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为了母后的死而全部白了吗?那么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肯定孤单至极了,那么他们要不要将他一起接出去算了?嗯,这个得找阿璃商量一下。
“不要想了,你外公不会离开的。你们要是方便了,多回来看看他便可以了。”
“你外公出去,必然引来江湖议论纷纷,如若再惹起了其他两国的野心,只怕会给幽蓝之境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你外公肯定不会答应你们。”
“哦,那就等我们夺了天下再说吧。”一句话,说的淡然,说的轻飘飘的,却像是一块石头砸在了蓝秋痕的心上。夺了天下再说吧?淡淡一句话,隐含的霸气张狂,却让他的额头布满了黑线。谁能告诉他,他是踩到什么狗屎运了?收了一个这么特别的徒弟啊?
两个人接着便把幽蓝之境的风光全部的游了个遍。而另一边,凤璃尾随着老人的身影,来到了一处荒废了很久的老屋中。
老人在前面慢慢走着,突然间,他的脚步加快,急速的朝着一间房间跑了进去。凤璃见状,立马加快脚速,跟了上去。但是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却发现没有老人的身影,只有一间极其干净的屋子呈现在他的面前。
梳妆台,镜子,桌椅,纷纷擦拭得一层不染,与其他的房间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架上好的雕花镂空鳞纹大床摆放在房间中央,上面铺就着一床上好的蚕丝被,淡淡的绿色丝被上,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清香,吸引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张大床。
拿起被子的一脚,触到自己的鼻息之间,闭上双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熟悉的香味,连这颜色现在看起来,都倍加熟悉。
“母后,母后……”嘴里,低唤着,手用那柔软的绿色丝被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幻想着那是母后的芊芊素手,正在轻轻的轻抚着自己,口中也在不停的唤着‘璃儿,璃儿’。
泪水,溢满眼眶,心中压抑了十几年的思念如潮水般袭来。温热的泪水,冲开了紧闭的眼睑,奔袭而出。他,在心里无声的呼唤。
母后,父皇,你们可知道璃儿有多想你们?母后,你看到了吗?璃儿找到外公了,找到母后的家乡了。
泪水流淌,心里的思念浓郁,他并没有感觉到,身后,老人正同样热泪盈眶的注视着他的背影,同样的无声低诉着。
倾倾,爹看到了,看到了爹的外孙了。他长得好像你,像极了你,但是他的个性却像凤泫。他已经做皇帝了,而且还立了皇后,他们比你们还要般配,还要优秀。爹相信,他们不会步上你的后尘,他们一定会幸福的。你和凤泫,要记得保佑你们的孩子,还有孙子,爹也会帮你照顾好他。
对着棉被缅怀了半天的凤璃终于满意的放开了那被泪水浸湿的被角,转身,准备朝着别的地方而去。哪知转过头,视线便对上了老人家的视线。
“想不想看你娘亲小时候的样子?”快速转开自己的身子,长袖巧妙的轻轻一挥,快速的抹去了眼角未曾滴落的泪水。语气故作轻松的朝着一个柜子走去。
打开柜子,里面露出了慢慢一柜子的衣物。凤璃不用问也知道,那些都是他母后的东西,那些素雅的颜色,那越过柜子飘然而来的香气,一一证明着,这里就是莫轻倾曾经的闺房。
思索之间,老人搬出了一个长木箱子,放到了凤璃身侧不远的圆桌上。
“阿璃,快来。”一脸欣喜,不自觉间叫上了从酒千那里听来的称呼。
凤璃在听见他的呼唤的时候,眼神一滞,随即笑了开来。阿璃,他喜欢他叫他阿璃,亲切而充满着淡淡的关切。跟酒千叫起来不一样,千儿叫起来,含着的是亲密的爱意,而他带的是亲情。两种不一样的感情,却都让他的心染上温暖。
“外公,这是什么?”围在桌旁,看着老人打开了那个木箱子。
“这些都是外公的宝贝!”拿出一卷纸,递给凤璃,笑眯眯的诱导着他。“来,将它打开。”
伸出手,将那张纸拎住两角,向下一抖,白纸如卷帘般顺利展开。纸上,一个身穿着白色轻纱衣的少女赫然出现,粉嫩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头上绑着简单的小辫,腰间别致的扎了个蝴蝶结,手捧着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笑得灿烂,笑得张扬。
“看,这是倾倾十岁的时候,我帮她画的,是不是很漂亮?”那时候的他,除了忙活族里的事务之外,一有空闲就会替莫轻倾画图,族人皆知他会医会毒会武功,却无人知道,他画的一幅好丹青,而且还会以颜料调色,为他作的画统统着上永不退色的色彩。保存住他美丽的倾倾最美的时刻。
凤璃看了一张之后,便不再等待着他递给他。而是主动的拖过木箱,拿起一卷一卷的纸筒,快速的看了起来。
一张,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白衣迎风而立,一只脚轻轻的微曲起,另一只脚打直,轻点在一块石头上。双手微微向两侧展开,衣袂翩翩,随风飞舞。笑颜如花,目视着前方,好似在注视着他一般。那块石头,他记得,就是那天酒千一跃而下的地方。他回眸一看,刚刚好看见那一刻的情形,跟画里的一模一样。
“这是倾倾第一次自己用轻功回家。”他飞在前面,担忧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身怕她失手。哪知,那一注目,他仿佛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