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有一身着藏青华服的男子自马车之上行下,乌纱冠带,周身锦绣,正是当今皇帝如今唯一成年且得势的皇子独孤燕,马车之上随后被牵引下来的,是一个容貌妍丽的红衣女子,气质非凡,颇为贵气,正是燕王妃岳红衣。两人自街心下车,也在这街上闲游观玩,一个fēng_liú潇洒,一个美貌如许,自然引得路人观望称赞。
看到立在街边的独孤锦衣和夏镜花,独孤燕领岳红衣上前,笑道:"四弟,好些日子都不见你了,难得你今日有兴致出来逛玩,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都还好,多谢燕王殿下挂心。"独孤锦衣微笑着行礼。
"四弟,就算父皇有那样的旨意,可你我到底还是兄弟,又何必如此客套疏远。"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我是民,您是王,自当守礼。"独孤锦衣说的不卑不亢,但语气里的生疏客套却十分明显。
独孤燕有些尴尬,毕竟造成独孤锦衣如今这般田地的人是自己同母的兄长,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客套了一句,随后领着岳红衣离开。
"燕王其实是个好人,只是……他的生母是赵皇后,便注定如今不能与我们走太近。"夏镜花有些感叹。
"走吧,有些累了,回去吧。"独孤锦衣并不多说什么,只温柔地牵了夏镜花的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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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四年七月初九,丞相携众臣上书独孤宏政,太子乃国之要本,太子位悬空久月,实乃不安,请皇帝再立太子。面对这样的上书,许多人想起了独孤锦衣,有朝臣联名上书请皇帝召回独孤锦衣,封为太子。而在民间,这一呼声也接连响起。
但是,这样的上请也引起了赵氏一族的极力反对,赵松赵岭二兄弟为首,上阵独孤锦衣乃思过待罪之身,有损德行与朝中支持独孤锦衣的人展开唇枪舌战。同时,赵松领军驻守在北地的两兄弟也在此时上阵一封奏报,北地有鞑靼流军作乱,边关危急。
赵氏的势力,第一次如此明显地开始干涉皇帝的决策,北地军政被赵氏一族尽数掌握,令皇帝也不得不顾忌。
接连的,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全国各地的官员纷纷上书,都声讨锦王昔日犯上之罪,称其无德,不可担为大任,甚至要求皇帝针对当日的闯宫之事重新彻查,对独孤锦衣再行定罪。
在一切有定论,尘埃落定前,独孤锦衣自己先行请奏上书,以自己身体欠佳,长年羸弱为由请皇帝允许自己迁离晋都城,暂赴南地修养。
两日后,独孤宏政下旨,着令独孤锦衣迁离晋都城,指往南地一个叫平城的地方修养,无旨意不得擅自回京。
平城地处岭南的偏僻之地,是一处山地小城,地方贫瘠,与晋都城的繁华相比,独孤锦衣此行,说起来是前去修养,但实际上乃是贬离,对于这样的结果,赵氏一族为首的官员,终于露出了比较满意的微笑。
夏水月对于这样的出行显得有些忧虑,几经犹豫之后才开口提出,自己并不想离开晋都城。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丽妃长年的召她进宫作伴,如今对他更是赏识,有意让她搬去宫中住一段时日,而她也享受于宫廷生活的感觉。
独孤璋听闻独孤锦衣要离开晋都城,自宫中赶来探望,一年多的光阴过去,独孤璋已经比夏镜花还要高出一些了,身量长高了,面容也少了当初的婴儿肥,有了少年的轮廓,一身青色锦袍,束着玉带,腰县玉件香囊,越发的有了夏青城的气质。
"母妃喜欢月儿陪她说话赏花,即是她不愿意去外面奔波,要不夏镜花你就将她留下来吧,让人收拾收拾,我把她接近宫中去,反正承安宫里房子多,总有她住的。你陪四哥在外外修养,也可放心,我和母妃肯定不让她受委屈。"独孤璋豪气地说。
"看你这样子,现在倒也学会怜香惜玉了,莫不是在打我妹妹什么歪主意?"夏镜花笑着打趣独孤璋。
"夏镜花你瞎说什么呢。"独孤璋脸上一红。
"你和我六妹年纪一般,这两年六妹总被丽妃传进宫小住,你们这一来二去……莫不是……"
"五姐,你瞎说什么呢。"夏水月红着脸打断了夏镜花。
面对这样一对少男少女,夏镜花左右一看,可真是十足的般配,若他们能有个青梅竹马之情,倒也真是不错,就也放下心来,把夏水月交给了独孤璋带进宫中暂,自己带独孤锦衣离开晋都城。
建安十五年七月初十,一个夏雨过后的夜晚,大晋城渐入了短暂的清凉,天色沉暗,有半轮阴晦不明的月亮映托着天际堆砌的乌云,城中的百姓还在享受这夏日难得的清凉夜晚,而夏镜花则与独孤锦衣则悄然离开了独孤府。
原本,作为皇子的独孤锦衣,有着尊贵的血纯和高贵的出身,是不应该如此遮遮掩掩行踪的,但夏镜花担心赵氏一族在知道独孤锦衣的具体离开日期时会有所为难,甚至是揽路截杀。而独孤锦衣目前的身体状态,和现在晋都城中的形势,她和独孤锦衣,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应对赵氏,悄无声息的偷偷离开,让夏镜花替独孤锦衣觉得委屈,但他也别无选择。
站在马车前,夏镜花最后看了一眼独孤锦衣的府院,樊虎正将府门关上,府内的下人早已经在昨夜被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