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那么冷,夜风呼呼地刮起来,在栖霞殿顶带过一阵阵声响。
夏镜花自夏水月离开后也一直没有睡意,虽然知道夏水月今夜可能不会回栖霞殿来住,可她还是没有睡下,总感觉心里有一阵阵的烦躁,就让人把殿里的火炉鼎撤出了两只,拿着本书倚在软榻上翻看。
独孤锦衣是大概将近一更天的时候来的,门在殿中的宫人都有了睡意,夏镜花就早早的让人都退下,只留了一个女官在身边,独孤锦衣入殿,那女官赶紧跪下行礼。
夏镜花抬头,看向进殿来的人,一身纯黑的狐容长裘披风在身上,乌发未束冠,面容刀斧镌刻,几日不见,他像是清瘦了一些,但目光更显凌利,再难见得从前的温润温和,有的只是帝王的霸气凛然。栖霞殿外,有宫廷侍卫靠近围扰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栖霞殿团团围住。
太监上前,替独孤锦衣解下长裘披风,夏镜花才发现他里面仅穿了一身儿的白色单衣,脚上穿着靴子,显然是临时从榻上起身,穿上靴子就朝外去,这披风还是太监追上来给他披上的。
“皇上是走错地方了吗。”夏镜花倚在榻上,也没什么表情,一手拿着书卷反问。
“都下去。”独孤锦衣挥手下令,所有人都赶紧行礼退下。
独孤锦衣也没理会夏镜花的讽刺,只一步步朝她走近,这让夏镜花微皱起眉头。
“朕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让皇上如此急着来,我洗耳恭听。”夏镜花不以为然地低下头,随手翻了一页书卷。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是有大事发生了?”
“方才有人来朕的寝宫行刺朕。”独孤锦衣冷冷的开口。
夏镜花正要翻书页的手一停,随后又不动声色的翻过去,道:“皇上是怀疑是我?”停顿一下,夏镜花笑了笑,道:“皇上找错人了,我若要杀你,根本不用在晚上行刺。”
“朕知知道不是你,那些是想杀了朕,来坐上皇位的人。”
“看来,皇上对赵氏余孽的肃清事务,做的也不是很干净嘛,还有残余势力能潜入皇宫,皇上看来也还是不能高枕无忧。”夏镜花笑着挑眼看了独孤锦衣一眼,显得有些讽刺不屑。
“那些人是冲着朕来的,也冲着你来,朕有危险,你也好不到哪去。”
镜却似站发。“这个皇上放心,想杀我的人不少,但能杀了我的人……不多!”
独孤锦衣对于夏镜花如此一身的硬刺,表现了耐心,也懒得再与夏镜花如此针尖对麦芒的说话,走到一处暖炉边坐下,顺手也拿过了桌案上的一卷书,就着大殿内的烛光翻看起来,而大殿外那些保护御驾的侍卫也都继续围在栖霞殿外。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不看谁,谁都当谁不存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镜花昏昏睡去,手里的书卷落到了倚着的枕头一侧。
独孤锦衣放下手里的书卷,起身走近床榻,将她的书卷捡起来放到桌上,替她将枕头放到脖子下枕好,凝视着女子熟睡的面孔许久,在他要伸手去碰一碰的时候,手腕却被女子忽然扣握住。
“别碰我,我很困,不想动手,不想吵架。”
独孤锦衣脸上的柔和消失,狠狠甩袖将手抽出,转身不顾自己仅着了一身单衣,大步离开。
独孤锦衣离开,夏镜花的睡意也被方才的气氛所激弄得全无,听着大殿外皇帝起驾离开的声音,之后是大批的脚步声远去。
夏镜花侧转过身子,正欲要再次睡下,忽然听得外面一声巨响,然后是许多的呼喊吆喝声传来。
那种声音,夏镜花十分熟悉,是冲锋声,是群起攻击的声音。现在是二更天,是在皇宫,怎么会有这种声响?夏镜花感觉有一根线忽然自头顶扯起,背后一阵发麻,难道是……
夏镜花不敢多犹豫多想,利落地起身,也顾不得多穿件外衣,顺手自床榻下抽出自己的配剑握在手中,就跑到殿门口拉开了大殿的门。
栖霞殿外的长廊台阶之下,有一片小小的广场,那广场之上有两支举着灯笼和火把的人正在交锋,提着灯笼的一方是独孤锦衣,夏镜花一眼认出了那个黑色的狐裘披风身影正由人护着后退,宫廷侍卫与另一批举着火把的人正在交锋。
“五姐姐。”就在夏镜花茫然不解,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夏水月的一声呼唤让她立刻转过头去。
夏水月穿着今日出宫时的那一身的绯红衣裙,梳着漂亮的发髻,头饰绯色珠翠,有两只玉娉婷步摇垂在双鬓,美貌如盛开在最好时节的花朵。
“月儿,你怎么回来了,快过来。”夏镜花心时有许多疑问,但她不及多想,第一反应只是赶紧一伸手拉着夏水月赶紧到自己的身后护着好退到门内。
“五姐姐,有人叛变了,有人要杀皇上夺皇位。”夏水月惊慌的在夏镜花背后开口。
“什么人,谁会想在这个时候夺皇位。”夏镜花不能理解,论名声,论实力,现在天下有谁能自信把独孤锦衣赶下帝位,自己取而代之。
“我听说,是李氏一族和……和蒋氏一族……”
“什么?”夏镜花大惊,李氏一族被皇帝架空,最后想拼个鱼死网破,可这蒋氏一族怎么也扯了进来,蒋氏一族是大娘的母族,由蒋氏二兄弟主持家族大事,大娘是夏府的当家主母,而现在夏府里夏寂现在是丞相,他们也掺和着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