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的定远追远侯府已经燃起,马匪们扯着马在定远侯府里肆意横行,平时那些精心照料修剪的花儿树儿,此时全部被摧残折断,那些曾经打理的极为漂亮的白色刺玫瑰,有许多上面都染上了血渍,一滴一滴落在树下的石板路上。
血迹在府院的灯笼上留下,一个个夏字被染红。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把钱都给你……”有女子的哭泣乞求的声音,前面的地上,一个满面狼藉的年轻丫环,手里捧着用帕子精心包好的碎银子双手奉上,只希望能幸免于难。
“啪。”丫环手里的银子手一个马匪一腿踢落。
扬手,那马匪就朝那个丫环挥刀而下。
“呃……”有人发出了临死时的一点声音,痛苦,惊讶,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他见到有闪着寒光的利刃带着血自胸口伸出,刃尖之上有鲜红的血在一点点缓慢滑落,落到身前地上的丫头身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个高举起刀刃的马匪,慢慢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然后他也永远也没有机会闭上眼睛了,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什么了。胸前的白刃被人身身后抽出,马匪就那么维护着举刀欲砍的姿势,轰然倒下。
“啊……”前面地上的丫环惊叫一声,爬着躲开了倒下来的马匪尸体,抬头朝面前看去,就见到了一人通身着黑,头戴黑色斗笠的微型,手中执一把正在滴血的大刀,刀锋闪着寒光。
“不想死就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夏镜花沉声提醒。
听到提醒,那丫头才如惊觉一般,胡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朝旁边的树丛后面跑去。
“夏镜花……夏镜花……”有人在唤自己。
夏镜花猛然回头,朝着声音的传来处望去,就看到手担一柄长剑的夏青城,自从回廊对面经过。
“那里有一个,杀了。”有马匪招呼着就朝夏青城追上靠近。
夏镜花握紧了手里的刀,但是在她还没来得及为夏青城担心时,她看到那个一身紫色锦袍,头发戴紫玉南海珍珠缨冠的英俊男子,侧转手腕,头也不回一下,手起剑落,已经将一个从后面围上来的马匪的脖子划断,血管突断,血脉喷涨而出,一条长长的血线落在了回廊的柱子上,也落在了夏青城的衣衫上,他却看都不看一眼,依旧大步的向前跑去。
“夏镜花,夏镜花……”夏青城自前面回廊的转折处跑过,边大叫着夏镜花的名字,边朝前方的大火之地跑去,那是夏镜花原本居住的院子。
“拿下那一个。”马匪因为夏青城的了现而有了目标,放弃了府里的那些小人物下人,朝他围攻而去。
月夜三更时分,乌云渐渐在天际聚集,月亮被乌去包围,将天际的最后明亮之光收起,夜风呼啸了起来,定远侯府里的树木随着风开始哗哗作响,残枝断叶纷纷自枝梢枝头落下。
而地上的那些本就在早先打斗中被带落的残叶,也随着越来越大的风而被卷起,在空中翻飞。
火借风势,更大了,定远侯府的整个北院和西院也都点烧了起来,以两院中间的一处花池为中心,四下火光通天,映照出府院内的满地血渍和残肢尸体,让夏镜花不禁一阵喉头作呕。
银锋闪动,剑气回荡,夏青城执一把长剑,自那些向他围拢而来的马匪一一划过,刀剑交锋,发出鸣丁脆响,带过火花。
三两个马匪在夏青城的剑下迅速倒地,收剑之际又是一道血色长虹划过。
一个躲在树后的下人爬了出来,看到夏青城,如见救星,道:“四少爷,四少爷救我。”
“五秀呢,五秀人呢。”夏青城一把提起那下人的衣襟发问。
“五秀的院子先走了水,燃了好大的火……”那下人兢兢颤颤地说着,看面前的夏青城目露凶光,也害怕了起来。15e8v。
没等那下人说完话,夏青城的手一松,推开那下人,转身就欲要朝夏镜花的院子去。
“夏镜花……”夏青城大叫着夏镜花的名字,一脚揣开了夏镜花那扇已经着火的院门,然后呆立在那里。
院内火光滔天,除了熊熊烈火再无其他,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连那两棵歪脖子树都被烧得只余下主干。
“就是他,杀了我们好些兄弟。”又有四五个马匪赶来,朝夏青城身后围去。
“呆在那里干嘛,快走呀,傻了呀。”夏镜花着急,暗自在心里冲夏青城责骂。
但是,眼看四五个马匪已经围至他身后了,夏青城却也不急于回身应付,只盯着院内的大火,兀自出着神,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腾腾火势。许久后,才慢慢转身看向围在面前的几个马匪,没有了平日的阳光爽朗的fēng_liú之意,眸子里只有愤怒和阴冷,映着四周的赤红火光,竟像是来自于地域的杀人修罗。
“是你们在府里放的火?”夏青城开口,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冰冷如一要寒冷的冰针,扎入听见者的耳朵里。
“你们竟敢烧了她的地方,你们杀了她。”夏青城此时的声音,是夏镜花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坚硬,周身散发着的肃杀和愤怒,如同来自最深的黑暗阴冷之处的暗流,任是四周火光冲天,却生生让人背后发寒。
“这人身手虽好,但看他手劲儿虚浮,内力匮乏,定然难敌我们兄弟联手,一起上,杀了他。”有马匪吆喝下令,但面对面前这样一个气势的人,却没有一人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