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搂着的身子僵硬如铁。连转头的勇气也沒有。只是这样静静的、沉默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他想知道这种真实的感受是不是真的。可是却害怕一直以來的期望落空。落差太大。他难以承受。
阿银见他这样。心如刀绞。放开他绕到他身前蹲下身子。握着他搭在腿上的手。蒙卡神色微微动了动。眸光的涣散才开始凝聚。垂下眸子。盯着眼前俏生生的脸蛋。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语。
阿银看着他的眼睛。诱哄着。“蒙卡。我回來。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蒙卡沉默。只是微微用力的手让阿银感知。他在努力。
阿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蒙卡。那个亲手将她手折断。那种狠戾残忍的气息。绝狠如斯的男子。现在却不能开口说话。那么这么多年來。他有多难。他的手很干燥。有点僵硬。连弯曲好像也有点困难。蒙卡倏而愤怒现在自己的样子。
阿银见他自我唾弃。起身双手压在了他肩上。两人离得很近。灼热的呼吸打在对方脸上。蒙卡终于是相信。阿银在自己身边。努力抿着的唇瓣由苍白渐渐转为艳红的色泽。阿银朝不远处站着的孩子走去。抱到蒙卡腿上坐着。
“宝贝。叫爹地。”
看着腿上粉嫩嫩的一团。精巧的五官像及了小时候的自己。蒙卡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直冲头顶。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狠狠敲击着他的心脏。抬起眼眸迷蒙的看着阿银。像在询问。儿子怎么來的。
里面的震惊、自责、温暖、柔情全被阿银捕捉在眼里。阿银笑了笑。俯身将儿子的手递在他的手心。说道。“记得我缠着你一直问那一夜你在哪里吗。我们争吵得厉害。其实那一夜不是那个男人。他被我找人迷晕带走。跟你上床的人是我。”
脑海中轰一声炸开。蒙卡好看的眸子复杂变换。怀中的幸伙昂着小脑袋。怯生生的叫到。“爹地……”
声音清脆。稚嫩。小脸蛋红扑扑的。这声爹地好像穿过几十个世纪那般传到他的耳朵。眼底一热。内心跟着动荡起來。蒙卡动作缓慢的将他抱在自己怀中。那种怜惜。那种惊喜。那种在意。令阿银都不禁动容。是孤单太久吗。蒙卡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的落寞。
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一个男子。他应该张扬邪肆。恣意洒脱。不该是这么沉重的。
阿银捂着脸。温热的泪水往下掉。一滴一滴的滴在脚尖。
蒙卡说。“为什么要逃离。”
因为长时间沒开口说话。硬生生的憋出來导致声带受损。鲜血溢出嘴角。声音也似撕裂般的沙哑。阿银惊喜的拿开手。也顾不上自己泪痕满面的脸蛋。又笑又哭的蹲在蒙卡身边握紧了他的手。
一只肉乎乎的小手附上蒙卡的嘴角。拭去他嘴角的血迹。然后幸伙捧起他的脸笑眯眯的说。“爹地受伤了。宝贝呼呼就不疼了。”说着凑上去给蒙卡轻轻吹着。蒙卡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毕竟是孝子。玩心重。不一会儿便从蒙卡腿上跳下來。跑到花园的一角观察池子里面的鱼。蒙卡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想从轮椅上站起來。吓得阿银赶紧过去扶他。除开脚有点僵硬。迈步困难。其实他的肌理都是健康的。这完全是蒙卡自己不接受自己能走。自己能说话。所以才会有这么多问題。
蒙卡站起來。侧眸看着身边的女人。那个跟他吵上千百回。自己却舍不得在动手一下的女人。他嘴角微扬。站好后将阿银拉到自己身前。俯身吻住她的唇。将四年來的思念。懊恼。悔恨。通通加注进去。
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思念。感受到自己的爱意。
所谓gay。一直是他拿來自我保护的保护膜而已。他对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早早动心。要不是那一次无意间看见的名字。她写了满篇白纸的名字。他一定不会放任她跟墨焱夏琂离开。而后再次相遇。放任她从自己身边离开。错过了四年的岁月。心里有那个人又怎么样。他为什么要去跟死人相比较。为此差点失去怀中的她。
越是这么懊恼愤恨自己。蒙卡吻得越是发狠。阿银感觉自己嘴唇都肿起來了。却还是迎合他。她知道。自己想念他。想念得都快疯了。不是沒想过带着儿子独自生活。她养得起自己的儿子。可是她的人生。还是需要蒙卡参与才完美。
蒙卡吻得极深。似要将她整个人生吞了去。直到不远处的儿子扬起灿烂的笑脸说道。“爹地妈咪。宝贝要长针眼了。”
蒙卡才放开阿银。阿银全身发软的靠在他怀中。羞得满脸通红。幸伙跑來挤在两人中间。“爹地。宝贝也要抱抱。”
蒙卡僵硬的肢体特别尴尬。阿银俯身将儿子抱在怀中。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顺势将他放在蒙卡怀中。“好好好。爹地抱抱。”
幸伙搂着蒙卡的脖子。趴在他脖颈处嘻嘻的笑。蒙卡凝着阿银。里面的感情。感谢。浓烈得让阿银想拔腿逃跑。蒙卡却一把攥住她的手。晶亮的眸子里跳跃着火光。“谢谢。”
阿银摇了摇头。只是握紧了他的手。相视一笑。有些不言说的感情在彼此眼里流窜。他们懂。就够了。
一直沒上前來打扰的老管家远远看到自家少爷能站起來。安慰的倍感难受。眼圈也红红的。看着正嬉笑的母子两人。眼底甚是感激。若不是那母子俩。少爷又怎肯站起來。
蒙卡的腿因为长时间这样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