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堂此时正在铺子做着买卖,拿着镯子翻来覆去的看着,脸上带着不屑之色道:“我说庞三,你从哪搞来的这玩样,别不是偷的吧?我可告诉你,咱这店也是正经路子,见不得光的货咱是不收的。”他说着便把镯子往前一递,似乎并不想做这笔买卖。
庞三赔着笑,把他的手挡了回去,轻声道:“张老板,咱们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您这是什么地方我还能不清楚?这回东西不多,您好歹给个价就是了,多了我也不要,只要这个数。”他伸出个巴掌,翻了一番。
张晓堂当即把东西给搁柜子上,像是怕烫手似的,搡着庞三道:“你出这个门向右拐,有个卖杂货的店,说不定程瞎子能够看上这玩样。”
“哥,您是我亲哥,我这不是急着用钱吗。”庞三没想走,跟胶水贴在地上似的,脸上的笑容半分没少,还添了许多皱褶。
张晓堂冷哼一声,拿手指点着台面道:“就这样的货色你也敢狮子大开口,要我十万?你也不去外头打听打听,老子的外号叫铁公鸡,想从我的嘴里抠食,门都没有。”他拿起手旁的一把精美的石壶抿了口茶水,眼珠子一转说道:“庞三,咱俩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是什么人你也清楚,做生意凭的是诚信对吧?”[
庞三赔着笑,点头哈腰地说道:“那是,那是……”
张晓堂慢条斯理地道:“这镯子是个老物件不假,可是种水忒次,还有这上面搞了块乌了吧叽的,像个泥块子似的,把镯子的美感都破坏了,我敢打保票,咱们整条古街绝对没人给你开到五位数,我说的不差吧?”
庞三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把镯子向前了,悄声道:“您真是法眼如炬,可这是地地道道的老物件,怎么着也不能这么便宜吧?”
这时,张晓凡扶着柳嫣然走了进来,出声笑道:“原来是你,怎么不卖古尸,玩起玉器来了?”
庞三见到张晓凡后,吓得腿肚子都在转筋,差点没瘫倒在地上。上回在他家里打得是昏天地暗,还动了火器,就差没把整个家给拆了。张晓凡的凶悍和暴戾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始终挥之不去。
他的脸上硬挤出笑容,诚惶诚恐地道:“张、张兄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张晓凡把柳嫣然扶到椅子上坐下,走过来说道:“还行,我说你最近路子挺广的,这又是从哪搞来的货色?”
庞三见张晓凡对镯子似乎有兴趣,忙从柜子上拿起,跟宝贝似的双手奉上,压低声音道:“正宗的老物件,刚从地里刨出来没多久的,还带着土味呢。不信你闻闻……”
张晓堂举起手中的石壶就想砸过去,喝道:“去你爹了个蛋,信不信老子给你开个瓢!”
庞三吓得举手就挡,忙道:“别别……”
张晓凡脸上带着玩味之色,劝道:“有话好好说,让人看见影响不好。庞三,你说这是件老物件,还是刚刨出来的。可是据我所知,你们村那块地可没再出过什么好东西,这镯子我看八成是你从哪个摊子上低价购入的吧?”
庞三急声道:“我敢发誓,绝对不是假的,张老板可以作证,这真是个老物件。”
“东西是老物件不假,可是这种水太次,值不了几个钱。”张晓堂漫不经心地说道。
张晓凡暗中瞥了柳嫣然一眼,见她的目光从进店起始终盯着镯子不放,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开个价吧,只要合适这东西我要了。”
庞三眼睛一亮,伸出个巴掌道:“只要这个数,东西就归您了。”
张晓凡没有吭声,从兜里掏出一叠红票子丢在桌上,说道:“就这么多,嫌少可以找别处卖去。”
庞三瞅了眼桌上崭新的票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张兄弟,您看能不能再添点,您知道我家有个河东狮,我真怕回去不好交待。”
张晓堂在边上看着不乐意了,怪腔怪调地说道:“庞三,一万不少了,这东西顶到天就值个万八千的,能卖到这个价就该窝在被子里偷笑了。”
庞三想了想,长长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把钱一收,好像亏了多大一笔钱似的,神色寂寥地向外走去。直到出了大门,他的脸上才重新换上笑容,摸着兜里的钱咧开了嘴。刚才找了不下五个地方,开价最高的也只给六千块钱,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个阔主,真是财运高照啊。[
庞三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回头向珍宝斋瞅了眼,刚巧见到张晓凡把镯子递给个女的,就是进店那会儿进来的人。他轻咦一声,眯着眼睛打量着柳嫣然,越看越觉得眼熟。脑中灵光一闪,庞三转瞬间张大了嘴,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眼眶,身如筛糠般颤抖不停。
蓦然,他口中发出一声怪叫,猛地转身撤腿就跑,那拼命的架势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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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凡,这镯子很一般啊,怎么会看上它了?”张晓堂瞧见庞三走出大门,才轻声道:“这转上一手,顶多赚个万把块钱,你都身家过亿了,应该看不上这点钱吧?”
张晓凡笑了笑,转身把镯子随手递给柳嫣然,说道:“瞧瞧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的话,让张老板再收了它。”
柳嫣然笑着地接过,并道了声谢谢,拿手抚摸着镯身,点头肯定道:“是我的镯子,真没有想到能够重新见到它,谢谢你张大夫。”
张晓凡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本来这笔钱就是你的,我只不过是转了一手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