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笔外债有多少,屋子里的那些职工和家属众说纷纭,有说两三千万的,也有说六七千万的,反正厂子里现在能卖的都被卖了,现在就是一个空壳。
不得不说,范厂长是个聪明人,他虽然大肆挥霍,但是厂里职工的工资和待遇却是保持的很好,因此厂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逐渐将厂里给掏空了。
如果不是一年前市里准备调整江州市第一机械厂厂长的人选,范厂长知道自己的罪行要曝光了,于是卷了厂里剩下的钱和情妇一起逃到了国外的话,那么厂里的问题还不会暴露出来。
市里随即派来了调查组,对江州市第一机械厂的问题进行调查,至于调查的结果如何调查组的人并没有公布,不过从那以后厂子就停产了,职工每个月只能领三十多块钱的基本生活费。
江州市由于位于沿海,又是省城,所以生活水平要比黄州市高,江州市第一机械厂的职工一年前每个月工资加奖金能领一百多块钱,现在只有三十多,而且还不能保险医药费,没有节假i福利,因此只能勉强维持i常生活,有的人由于是家里的唯一的经济来源,连基本i常生活都满足不了。
因此今年cfu好几次,要求市里解决问题,恢复第一机械厂的生产,可是都被市里的工作人员给敷衍了,说市里面正在研究第一机械厂的问题。
于是昨天厂里的人组织起来,原本要去市zfu讨说法,让市里尽快把第一机械厂的事情解决了,不过在大门口被退休的老厂长和区里的干部劝住,没能去成市zfu,就在厂门口进行了示威。
就在赵东升和屋里的人闲聊的时候,省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开到了楼下,医护人员将鲁晓娥抬到了救护车上,将她和方芳送去了省中心医院。
此时此刻,他已经从屋里那些人的口中对第一机械厂的现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虽然不清楚第一机械厂现在有多少外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第一机械厂已经成为了一个空壳,能卖的东西几乎都被卖来还债了。
怪不得江州市市zfu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解决第一机械厂的问题,先不说那些外债,光是让第一机械厂开工生产就需要一大笔资金投入,而第一机械厂已经获得了市里三千万的资金支持,短时间之内很难再得到资金扶持,毕竟江州市还有其他的企业也需要钱,市里不能厚此薄彼,里面牵涉到复杂的利益纠葛。
况且就算将钱拨给了第一机械厂,现在市场竞争i趋激烈,无论是技术力量还是管理经验和经营理念,第一机械厂都非常落后,这注定它很难在激烈的竞争中杀出重围,如此一来的话那笔资金很可能就打了水漂,这个责任恐怕没人愿意承担。
所以说,第一机械厂现在已经成为了江州市的一个负担,四千多职工的工资和福利,再加上一千多退休人员的退休金和福利,这是江州市不得不解决而一时间又无法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赵东升虽然想去医院,不过却没有走成,第一机械厂的老厂长和两个厂领导知道赵东升来后早就赶来了方芳家,热情地邀请他去厂区参观,指导工作。
在接触中,赵东升感觉得出来,这个老厂长在厂子里非常有威望,无论是那两个厂领导还是职工都很敬畏他。
既然老厂长发出了邀请,赵东升于是答应了下来,顺便看看第一机械厂的虚实,于是让周军和吴雯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表示他这边的事情完了就过去。
不过,赵东升可不认为老厂长等人会自暴家丑,让他这个外人参观第一机械厂萧条落败的模样,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想与自己合作,从自己这里得到资金支持。
黄州电器厂与欧洲销售商签订的合约已经上了中视一台的新闻,现在所有人都清楚黄州电器厂有钱了,而作为厂长,赵东升即使不能动用全部的资金,肯定也有其中一部分的支配权,这对第一机械厂来说已经足够了。
“赵厂长,我们一机厂现在虽然遇到了麻烦,但是我们有厂房,也有优秀的职工,只要能获得资金注入的话,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果然,参观到一半的时候,陪在赵东升身旁的老厂长长叹一口气,颇为感慨地向赵东升说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厂的人再也不会因为没钱而住不起医院了。”
“是呀,你们厂会好起来的。”赵东升听出了老厂长的意思,于是不动声se地点了点头,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
“赵厂长,我们厂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需要资金,如果你们注资的话,双方进行合作的话,将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老厂长见赵东升装聋作哑,知道赵东升对一机厂没多少兴趣,沉吟了一下后,向赵东升挑明了他的意思,“贵厂可以在江南地区创造更多的利润,我们厂也能走上正轨。”
“抱歉,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要经过我们市zfu的批准和同意。”赵东升闻言微微一笑,婉拒了老厂长的提议,他虽然有意兼并一机厂,但是却不能将意图暴露出来,否则的话在谈判中会处于不利的地位。
“赵厂长,我的这个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老厂长见赵东升回答得滴水不漏,也只好作罢,笑着说了一句,毕竟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参观完了一机厂后,赵东升谢绝了老厂长留饭,乘车走了。
“老厂长,赵厂长看来并没有与咱们合作的意思。”望着绝尘而去的小轿车,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