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们一直要在楼上呆着不出去?”

贺氏顶楼,宋子敬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谭少卿:“几十分钟前,我看你还信心满满,一副胸有成竹舍我其谁的模样,怎么被几个记者一包围,就立马现了形,你这样子,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怎么这般怕的要命?”

谭少卿保持着整张脸贴着玻璃的姿势,头都没有回,目光茫然而呆滞,有句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为了应对今天可能发生的一切,她做了十万分的的努力准备,她以为她至少可以全程微笑淡定,去没想到,只是十几个记者,和数不清的刺眼闪光灯,就将她击倒,让她败地一趟徒弟。

意识中,场面很混乱,她喝宋子敬发现了记者,下车就要走,没走几步,便被脚程快的记者团团围住,接着,后面的人也跟着围了上来,无数问题像炮弹一样袭来,传媒记者的声音里面全是冰冷的求知欲,刺目的闪光灯闪闪灭灭,晃眼晃得什么也看不清。

“谭小姐,听说上一回您在婚礼前突然消失,是被贺氏的竞争对手绑架,请问有这回事吗?能否交代一下,您身边这位男士的身份?”

……

“谭小姐,听说您已经和贺氏总裁贺东秦秘密成婚,请问有这件事吗?”

……

“谭小姐,听说作为聘礼,贺总裁将全部身家的一半都转移到到您的名下,这件事是真的吗?”

……

“贺氏今日发生此次危机,势必要引起贺氏市值大跌,贺总裁现在将贺氏一切交给您打理,独自飞往美国解决问题,是否代表他对您百分之百的信任,也向公众证明您贺太太的身份?”

“谭小姐,请您说两句……”

……

……

请她说两句,她要说什么呢,她被推推搡搡了好多下,意识一片模糊不能思考,直到肩膀被环住,宋子敬冷漠冰冷地声音响起,他说请让一让。

她必须要承认,有一些场面,跟一些阴影,是会永远存活在脑海的某一处角落,以假死的状态存在,不起眼的慢慢生根发芽,待到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六年前,爸爸和哥哥都被带上手铐带走的时候,也有这么多记者。”谭少卿趴在桌子上,听见自己的声音,恐惧又哀伤:“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大哥,我一直忘不了被这么多镜头包围的恐惧,所有人都在问我为什么,可我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那时候的她当然哥为什么会犯罪,这一瞬间的天翻地覆,没有任何人老告诉她原因,她独自面对着一波又一波的记者,却反反复复只能说一句,我不知道。

没有人真正想知道她的心情,她的害怕,所有人都被贪得无厌的好奇心操控,只想从她的嘴里挖出一点明天头版头条的稿子,借此来映射出一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大集团的轰然倒塌。

从茫然,害怕,直到恐惧,到最后麻木,那一句”我不知道”被她重复了若干次,记者们终于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却得知了父亲和哥哥在狱中自杀的消息,得知害他们全家到此地步的人,是她的心头挚爱,她的世界终于彻底崩溃倒塌,记者再一次包围住她,那时候救走她的人,不是现在的宋子敬,却是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贺东秦。

救走她,并囚禁她。

……

往事不堪回首,本来以为可以看淡释然,却不想点点滴滴的刺激,都能让往事重新浮现脑海,起伏跌宕。

“你说我现在在做什么呢,我是以什么立场站在这个位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以为自己的立场已经够坚定了,但是只有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是不够冰冷坚硬。

“都过去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谭少卿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手轻拍自己肩膀的宋子敬,背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上的表情,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被门外传来的吵闹声打断。

“代总裁在不在里面?”

嗓门很大很暴躁,是赵清泉,谭少卿身子一动,过了一秒钟才回过神来,他口中的额代总裁指的正是自己,正要出声,却被宋子敬拦住,她和宋子敬对视了一秒,宋子敬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代总裁她不见……”刚才为了躲避传媒记者,她特意嘱咐过,不要放闲杂人等进来,临时代替关情位置的秘书王珊珊,还很年轻,大概分不清楚赵清泉到底是不是闲杂人等,但似乎又被赵清泉火急火燎气势汹汹地模样吓地不轻,说话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声音都有些抖。

赵清泉明显有些急躁,王秘书话都还没说完,便听他扯着嗓门大声道:“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楼下全是记者,她这会子不见人是什么意思?楼下不是说她带着个男人早就来了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往公司带男人,难不成……”

欲言又止,但分明又都听得出来里面的奚落污蔑。

赵清泉应该还不知道宋子敬的身份,这话说的也委实有点下流,谭少卿那受得了这种侮辱,腾腾的怒火咻地从脚底冲地到头顶,起身就要往门口中:“这混账东西,说什么混账话!”

“镇定一点儿。”宋子敬拉住她,冲她摇头。

“总裁夫人!”赵清泉的话又在门外响起:“赵某和其他股东们,还有楼下数不清的记者,都在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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