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下官是想请教娘娘,若是一个人的腿……断了,还能医治得恢复如常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夜婉凝有些疑惑,既然是问医道,他为何如此吞吞吐吐的?
不过她也没有细想,只是回道:“那要看他是什么程度,只是断了一截还是几截,又或者是粉碎性的,若是粉碎性的就必须要截止了,否则严重了定会伤及性命。”
“那若是几截,又该如何治?”他越说心底越发寒。
夜婉凝想了想,若是换成现代,哪里需要这么费工夫,只要开到固定就好,可是在这里倒还真的会费很多功夫。
“在这里的话……也要我亲自看过才行,否则很难下判断。”她谨慎道。
邹子谦吞了吞口水,“不可以亲自去看”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想了半天他说道:“娘娘犹如再世华佗,下官真的很想偷师学艺,所以请娘娘教教下官,若真的以后碰到这种事情的话,下官应该如何施救?”
夜婉凝眯眸睨着他,总感觉不对劲:“下次碰到?可是你的表现好像很急,似乎是已经有人发生了这种事情。”
邹子谦心头一惊,手上微微一颤,竟是将茶杯给摔落在地,他的惊慌失措更是让夜婉凝心中生疑。
最近……腿……断了……他又这么紧张……
夜婉凝猛然从位子上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抓着他的手臂急问:“邹子谦!你老实跟我说,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腿断了?”
邹子谦支支吾吾道:“没、没有谁……下官只是……”
“你要做忘恩负义的人吗?还是你觉得我现在根本不配听实话?”她自知这是故意在激他,可是她没有办法,满脑子都是夜墨凝被慕容千寻打残的景象。
邹子谦自知不是个会说谎之人,而夜婉凝又是很会洞察人心之人,她又岂会看不出她言辞中的漏洞,无奈只得实话实说:“娘娘别动气,下官实话实说,其实断腿的人是……夜将军。”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她一直以为慕容千寻会顾念夜墨凝曾为他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只是将他打入天牢后发泄拷打几日,谁知竟是残暴到如斯境地,难道他没有想过他是武将吗?残了腿还让他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可是让她更受打击的是邹子谦最后的话:“真没想到皇上下手这么狠,就因为夜将军想要逃出天牢,皇上竟是活生生打断了夜将军两条腿。”
夜婉凝整个人失去重心地踉跄一步差点倒地。
“娘娘。”依兰和张德贵扶着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说不出的难受。
她只感觉浑身一阵又一阵地透凉,好似一下子掉入了冰窖,没有人救她,冷得她几乎窒息。
慕容千寻为何会变得这般残暴?夜墨凝是他的功臣啊,就因为被人设下的圈套,他就要让夜墨凝生不如死吗?
忽然想到她之前跟馨妃说过的一句话“慈不掌兵,情不立事”,果然他做到了,还做得那么绝。
“带我去看他,带我去医治他。”她眼神放空地微颤着双唇说道。
邹子谦有些为难:“这……娘娘,下官没这本事带娘娘出去啊。”
她指尖一紧,努力抛开让她又惊又痛又恨的事情,闭上眼睛努力想着,忽然灵光一闪,她出了个主意。邹子谦虽然觉得冒险,但是也只得一试。
银月上空
依兰急急跑到月凝宫的宫门口慌张地对守门的侍卫说道:“两位大哥帮帮忙,凝妃娘娘突然腹中绞痛,请两位大哥通融一下,让我去请御医前来。”
两名侍卫有些犹豫,依兰立刻接上话:“若是娘娘有什么闪失,两位大哥也担当不起不是吗?”
他们低头思忖,皇上的确是有交代,绝不能让凝妃死在月凝宫,否则他们这些人也死无全尸,所以他们每日都要确认夜婉凝是否安然无恙,日夜轮班站岗。
“好吧,你快去快回。”
“多谢两位大哥。”侍卫放行,依兰急忙朝外面奔去。
当邹子谦赶来时,两位侍卫立刻将他们拦住:“邹御医,为何带着医女前来?”
邹子谦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凝妃娘娘腹中绞痛,就怕是男子不方便检查的病症,所以就带了一名医女来。”
两名侍卫听着也有理,便没有多加阻拦。
天牢内
当夜婉凝打扮成医女的样子随着邹子谦来到天牢时,看到满身是血,拖着两条残腿还被铐着手铐和脚镣时,眼泪一瞬间涌出,差点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狱卒没有将邹子谦拦下,是因为慕容千寻的命令让他医治,并非是出于仁慈,而是不想让夜墨凝这么快就死了。
“哥哥……”夜婉凝低哑着嗓音凑到夜墨凝耳边低声唤着,伸手将他脸上的碎发拨开,依旧是那张俊颜,可是却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
听到夜婉凝的声音,夜墨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张了张嘴梦呓出声:“凝儿……凝儿……”
夜婉凝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不停地往下滴,直到流到了夜墨凝的脸上滑到他的嘴角,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当他看见夜婉凝好好地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有些难以置信。
“我又是在做梦吗?凝儿……我的凝儿……”
夜婉凝强忍着大哭的冲动,邹子谦将夜墨凝扶起,夜婉凝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这个一心只有她,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为了她竟是吃了这么多的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