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婉凝猛地甩开他冷嗤:“这后宫这么多女人想要当皇后,皇上又何必强人所难?若是因为下了旨,皇上也可以撤回,反正皇上反悔也不是一次两次,也不多这第三次。舒榒駑襻若是皇上还念及一丝往日曾有的情分,就放我出宫。”
慕容千寻的脸色瞬间铁青,上前突然钳制住她的手臂紧咬着牙忍着怒气警告:“凝儿!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看着他。
她早已深知这深宫难容痴情之人,既然无法许诺这痴恋,又为何不愿放手让她离开这些纷争?
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弄疼了她,缓缓松开手后将她揽进怀里,似乎一放手她便会离开妍。
她没有强烈的动作,那眼底流露出的分明就是心死的神色,脸上未起波澜,她淡淡一语:“敢问皇上立后圣旨上写着谁的名字?”
“当然是……”慕容千寻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忽然明白过来她所指何意。
“若是皇上一意孤行,相信第二日就能见到我的尸体,就如那二人一样。”她退后两步从他怀中脱离,而后转身走进了寝殿紧闭了殿门疃。
邹子谦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切,钦佩夜婉凝的胆识的同时也十分惋惜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最终,立后庆典还是因为夜婉凝的不妥协而没有举行,凤袍也被送去了御书房,而那件减碎的凤袍也一同被保存在了御书房内。
看着那件支离破碎的凤袍,慕容千寻的脸色一阵比一阵青白,转头望向张德贵,张德贵细想了下将方才发生的过程和夜婉凝说的话都告诉了他,而邹子谦也在一旁作了补充,慕容千寻闻言脸色更沉,想不到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那些人耍得团团转,如今他已经不止如何才能让夜婉凝再次接受他。
御轩宫内,夜婉凝心头一阵苍凉,如今她什么都不愿想,虽然知道自己身为他的妃嫔凡事身不由己,可是她实在无法让自己成为他的妻,他已经失去了成为她丈夫的资格拖走腹黑丞相。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医好夜墨凝的腿伤之后想办法离开这里,走到哪里都好,在这里她度日如年,每一次见到慕容千寻哪怕是听到他的声音,她都没有办法忘记之前他的决绝,他那一掌打掉了她的孩子,她甚至没有感受到当母亲的喜悦,孩子就这么化为一滩血水。还有他对她的承诺,如今想来也觉得可笑。
独要她一人?呵!若是果真如此,那馨妃和琴嫔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只是这么一想,她腹中就开始反胃。
坐在椅子上她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曾经连鱼都不敢杀的她想不到时到今日竟然有了杀人的勇气,可是为何连一丝害怕都不曾有?是她变恶毒了吗?
“依兰,我杀了人……”她苍白着双唇无力地垂下手,“我是不是跟她们一样成为了毒妇?我这双手从来都是救人的,可是现在却拿起了屠刀。”
依兰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道:“娘娘别这么说,他们两个是死有余辜,若是他们不死,害的人更多,所以娘娘是替大家除了罪有应得的恶人。”
夜婉凝抬头看她,半晌,将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脸上。
外面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张德贵的声音缓缓传来:“娘娘,卓姑娘求见。”
依兰和夜婉凝一怔。
卓姑娘?
“哪个卓姑娘?”夜婉凝问。
门外响起了低柔的女子声音:“绣娘卓雯拜见凝妃娘娘。”
听到这声音,夜婉凝不免觉得耳熟,想了想,忽然眼眸一亮,像这般干净清透的声音,不是宫外的那人还会是谁?
“快进来。”夜婉凝起身走过去。
门一打开,果然是她在宫外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子卓玉雯,那个兵部侍郎之儿媳。
“玉雯,怎么来宫里了?”夜婉凝打量着她的装扮,“难不成你去了织锦司?”
卓玉雯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一言难尽。
夜婉凝见她面露难色,便让张德贵在门外守候,然后将她带进去后细问详情。
一问之下她顿时惊愕,原来卓玉雯之所以改名卓雯进宫当绣娘,是因为她闯了弥天大祸,她竟然将兵部侍郎之子一剑断了子孙根后逃出了侍郎府,而后见宫里招收绣娘,才改名进了宫。
“母亲留下书信突然失踪,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奴婢也就抛开了顾虑,原本只是想要逼他写休书,没想到他竟然得寸进尺想要强占于奴婢,所以奴婢失手让他成了阉人,如今整个天慕城都有兵部侍郎的人到处搜寻,奴婢别无他法,只得暂时进宫,等一切都过去之后再出宫找寻母亲的下落。”
“你母亲留下了什么书信?”夜婉凝问。
卓玉雯有些失落:“母亲只是说看见了一个不愿看见的人,心头抑郁难舒,还说若是奴婢不离开兵部侍郎之子,她便不会回来。”
夜婉凝感慨万分:“你母亲是不想让自己连累了你,你为了她卖身给那败家子傅之祺,想必她比你还难受。幸好你没有***于他,否则你母亲更不会原谅她自己,只是……你母亲见到了什么人?”
“奴婢不知。”卓玉雯也显得有些无奈,但是只要她母亲不是遭遇了不测她就放心了。
“真好,能离开一个不愿在一起一生的人真好。”夜婉凝轻叹一声后再没有开口,只是将茶水递到了她面前。
“娘娘变了。”卓玉雯开口道。
夜婉凝抬眸看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