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缓声开口,语气中夹杂着痛苦、心酸和无可奈何:“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可能不健全,而我……必死。舒殢殩獍”
依兰拉着夜婉凝的手缓缓放开,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张德贵整个人惊在原地,缓缓打开手上的东西,原来是药渣。
沉静半晌,他开口道:“奴才这就去把它埋了。”
说完,他立刻转身离开嬖。
依兰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终究是没有夜婉凝这般冷静,清醒过来,她点了点头问她:“那……是不会要让谁帮忙一下?”毕竟取出死胎她并不会,做得不好可能就丢了大人的性命。
夜婉凝抿唇淡笑:“不用,我不是有经验吗?最多就再痛一次而已。”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是依兰却心口钝痛老。
有经验?落胎的经验?
何其痛的经历,她却如此淡然一说。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正在批着奏折,胡林急急忙忙赶回来,进入御书房后脸色并不好。
“皇上。”他开口道。
“叶大人处有没有被为难?有用过早膳了吗?”慕容千寻看着奏折开口问。
胡林自今早之事后对夜婉凝的印象越发不好,虽然遵照慕容千寻的意思在御医馆内交代了一切,可是始终心里有个疙瘩。见慕容千寻还这么关心她,不由不悦道:“皇上也太纵容那小子了,若是再这么下去,他可就要上房揭瓦了。”
慕容千寻却淡淡勾了勾唇,若是她真能回到以前那般倒是他所想的。
“究竟如何?”他又问。
胡林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后走上台阶站在他身侧说道:“皇上,今日叶大人只是去御医馆兜了一圈,而后去煎了一副药,最后回到了御轩宫。”
慕容千寻笔尖一顿,立刻转眸看向他:“煎药?莫不是真得了风寒?”
回想昨夜依兰的确是说过她得了风寒,可是她而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莫不是真的病了?
见他担心的样子,还准备起身去看望,胡林急忙拿出手上的药渣道:“皇上,那个叶凝有问题,若是真的是寻常的病,又怎会煎了药还让人将药渣埋了,恐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慕容千寻眸光一敛,视线落在了胡林手中的药渣上。
若是她真的病了,为何要埋了药渣?她在隐瞒些什么?还是这药……
“传邹子谦。”他接过胡林手中的药开口,语气中带着急切。
胡林闻言立刻面色一喜:“奴才你这就去。”
邹子谦被急急传唤而来,跑进御书房差点摔个跟斗,急忙跪在御书房中匍匐在地:“参见皇上。”
御书房门被关上,慕容千寻拿着药渣走到他跟前:“平身,你来看看这是何药。”
邹子谦小心翼翼地抬头,站起身见慕容千寻手中拿着用纱布包裹着的药渣,双手从他手中接过后细细瞧着,而后拨动了里面的几味药,拿起几颗闻了闻后抬眸道:“回皇上,这是落胎药。”
“什么?落、落胎药?”慕容千寻脸色一变,也不待胡林准备轿碾,便急匆匆赶回御轩宫,门外陆秋瞑见状急忙赶了过去。
胡林愣忡在御书房中呢喃:“难道是女人?”
“什么女人?”邹子谦拿着要疑惑地看向胡林,这宫中已经没有了嫔妃,听说皇上也从不近女色,为何会有人煎落胎药?
胡林回过神来看向邹子谦,接过他手中的药渣定了定神道:“邹大人,今日你就当没来过,也没有看过什么东西,该说不该说……邹御医应该心里明白。”
邹子谦心头一怔,自是知道胡林是在出言警告,又怎敢乱嚼舌根,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这是自然,请胡总管和皇上放心,微臣方才只是给皇上把了平安脉而已。”
胡林点了点头,双手慢慢合紧将药渣重新包裹好。
御轩宫内,依兰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夜婉凝却看着药迟迟都没有动手。
真正到了那一刻,才知自己心里有多么不舍。这一碗药下去,她和孩子就永远都阴阳两隔了,或许她此生都不可能有孩子。
依兰和张德贵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张德贵将药埋好之后就立刻返身回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踪而来并且挖走了他埋藏的药渣。
“都准备好了吗?”她问。视线却一直落在眼前的落子药上。
依兰和张德贵点了点头,连床铺的被单被套就准备了新的放在一旁。
“若是今夜还不让他进来,他会不会硬闯?”她仍是担心。
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垂眸一笑:“时间不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依兰和张德贵不忍看,见她端起了药碗,两人痛心地垂下了头。
药味浓烈伴着苦涩直直钻入她的鼻子,她拧了拧眉将药碗送向唇边……
就在这时,寝殿门被突然一脚踹开。
的确,是踹!
夜婉凝手上一顿,只见慕容千寻满头是汗双唇苍白,见到她手中端着的药碗,他的眼底染上无尽的沉痛。
“凝儿……你真的这么恨朕吗?”恨到连他的孩子都不愿留下?
他眼底腥红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我的美女仙妻。
他知道,一定是那一次她救了他,然后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他还来不及喜悦,就得知她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他不是愤怒,而是痛心,锥心的疼。
她不愿留下他们的孩子,这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