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些微的脚步声,顾凌爽睁开眼,一片晨曦落在脸上,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眸。
“娘娘,您怎么在这里睡?”秋水急切的声音传来,立即扶起了她。
顾凌爽皱眉,有些头重脚轻的,渐渐适应四周的明亮,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在庭院的大树下……
“奴婢该死,应该早些回来的,让您担心了。”秋水说着,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昨日本是追着那表秀去的,后来表秀回屋,让她伺候,秋水想若是娘娘知道了,定也会让她留下,是以,她便没拒绝,只让表秀屋内的丫头去通知娘娘说自己不回去了,可为什么……
探索的视线瞪向身后的安羽欣,秋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愤怒地指着对方,“表秀,亏娘娘怕您出事,让奴婢步步紧跟,可您倒好,故意将奴婢留下,还不告诉娘娘让娘娘担心得在外面睡了一夜,若是娘娘出什么事,我,我……”
“我没事,傻丫头。”顾凌爽笑着,看着秋水这丫头气呼呼的模样,心里有股热流滑过,抬起手,她笑着捏着小丫头的粉颊,“扶我进去吧,有点累了。”
秋水虽是急,可娘娘的身子更重要,搀扶着顾凌爽,秋水就怕再出什么纰漏,这娘娘身子不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这次可不要落下什么病才好。
安羽欣呆呆站在原地,依旧有些无法回神。昨晚,她的确是故意,毕竟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落儿嫂嫂就不会对她那么凶,是以,她故意留下秋水,听说以前就有一次,因为秋水不在她身边,这女人就生了场大病,所以,她也想报复。
却从没想过,这女人竟会这般容忍,昨天的她不是还盛气凌人得很吗?怎么面对秋水,她就一脸柔和?
第一次,看到这样融洽的主仆关系,或许,她们只是姐妹,只不过空挂着主仆的名罢了。
眼看着顾凌爽往屋内走去,安羽欣下意识跟了上去,秋水见着,有些来气,“表秀还想怎样?娘娘身子不好,您就不能让她休息一下吗?”
安羽欣竟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目光闪烁,“我,我只是……”
顾凌爽拍了拍秋水的手,才又看向安羽欣,淡淡笑着,“如果是要道歉,那就不必了,我没事,况且昨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抱歉,害你被责罚。”
微微点头,顾凌爽脸上一片柔和,晨曦落在她身上,色彩斑斓。
安羽欣木然地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顾凌爽进屋,却在那慌乱声中终于回神,方才还对着她笑过的女子突然晕倒在了石阶上,安羽欣大惊,连忙连同秋水,将那人扶起,“王妃嫂嫂,王妃嫂嫂……”
而顾凌爽一脸苍白,手死死拽着胸襟,早已失去意识……
*
晨时,还未过半,冷新苑一片混乱。
门外,几名夫人守在外面,神色各异,照理说那如夫人医术高明,可这进去了大半日子都没个动静,难道那王妃真的生了什么大病?
思绪,最终停止在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里,林落儿率先回神,见着那步伐稳健的男人,笑着迎上去,“爷……”
“都给本王滚!”眼眸微眯,宇文城看也不看,就挥开来人,大步踏入冷新苑之际,还不忘命令,“玄璜,你在门外守着,若是有人敢擅闯冷新苑,一律处死。”
地上的林落儿,浑身一颤,就连眼泪都凝在眼角。
曾几何时,宣王会这般动怒?
*
推开房门,当宇文城看到蜷在床上的女人时,心,仿佛被人捏成了一团,剩下的,只有愤怒。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就有本事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怒意扩散,宇文城走近床榻,而床边守着的林宛如见状,将食指放在唇边,对着他摇头,“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垂眸看去,林宛如想起方才,那王妃明明疼到颤抖,却为了不让人担心,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这倔强的模样,让人着实不忍。
目光触及她依旧紧拧的眉头,宇文城走近,将她抱在怀里,指腹拂过她的颊,才又看向林宛如,“怎么回事?”
“这……”林宛如面露犹豫之色,跪在地上,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此时,怀里的人动了动,他垂眸看去,顾凌爽缩成一团,手紧紧抓着胸襟,宛如猫叫一般地呜咽……
这样的症状……
眯起眸,宇文城似乎明白了什么,唇线紧抿,他却没有像预料之中那样愤怒,林宛如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去,眸子惊诧一片……
床榻上,那人低着头,唇落在女子的额上,轻轻哄着,“乖,不哭。”
“阿城,阿城……”似乎感应到那熟悉的人,一直忍着的顾凌爽终于哭出了声,泪水落满了颊,也顺带拧疼了他的心。
“我在,爽儿。”他低哑着嗓音,一遍又一遍吻去她的泪水,用唇摩挲着她的颊。
这是林宛如从未见过的一面,从七岁到现在,她跟了他十二年,却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旁若无人地宠着一个人,即使是那个叫温晴夏的女子,他也没有这般……
阿城,那般亲昵的称呼,她在心中又何止默念过千遍?可终究,她不是他的王妃,他娶她也不过是为了让她以正式的身份陪他出府,而如今,他连外出都不会带着她了,这个叫顾凌爽的女子,已经占据了他的一切,他不需要她了……
林宛如低着头,眼里有些涩然的疼,也许再也不想看他对那个女子好,她直接转身,将一室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