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有一枚瓷瓶,是方才玄璜离开前放下的,简单一个动作,却让顾凌爽心间暖暖,抬眸,将视线移到窗外,她落寞地笑了笑。
即使是玄璜都能如此用心,偏偏他是她的夫,却是心如铁,冷如冰。
后半夜,他终究是回到了这里,房间里烛火摇曳,映清了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
果然,这女人,又用这种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的方式,做无谓的反抗。
很傻。
宇文城看向床榻上熟睡的她,眸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淡淡的。
想起方才他差点失控揍了景彻,被那个小他三岁的表弟嘲笑,“表哥,你未免太敏感了吧?我只是故意逗逗表嫂,就被你当成奸夫了?哈哈……”
敏感?算吧,谁让这个女人本就有不良前科,他自然认定她……
深邃的眸停在她姣好的容颜上,仿佛看了一个世纪之久,他微微阖上眼,脑中却浮现她先前对景彻甜美的笑容,还有那声亲昵的称呼,心,宛如被上千只蚂蚁啃食,最后,只能用冷漠,来假装什么都不在乎。
却不可避免的,还是来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主动,第一次妥协,都是因为她……
床上的她眉心皱了皱,身子蜷得更紧,宇文城眯眼,将她抱在怀里,另一手掌风微扬,合了窗户。
这一系列的举动,全是出于下意识,他低头,似乎是想起什么,将她松开了些,而怀里的顾凌爽察觉到暖意尽散,不禁抓住了他的袖口,“别走,冷……”
“乖,我不走。”他温柔地哄着,在她额心一吻,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膏药,握住她微微肿起的脚踝,一点点擦拭,揉弄。
他的动作很是仔细,仿佛那是他用尽心思的艺术品,容不得一丝马虎。
脚踝微疼,顾凌爽难受地想抽回脚,而那双温热的大掌却不肯松开,一点点摩挲,又痒又疼,宛如一条藤蔓缠上了她的脚……
一切,好像回到了墓室的那一刻,她被卷进无边的黑暗里,而耳边,甚至听到真子的嚎叫声……
“放开!”她大声反抗,双眸因为惊吓而睁开,却是一片迷蒙,甚至辨不清眼前的人,“真子,是你吗……”
下颚倏然一疼,她微微皱眉,耳畔拂过那人的气息,透着愠怒,“真子是谁?”
霸道的语气,这人,是宇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