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烟环顾四周,笑道:“你倒是会偷闲,住的地方清幽雅致,比起一般的宅院还要舒适三分!”
风苻已经能缓过神来,吩咐伺候的丫鬟再取一只杯子来,给妲烟倒了一杯,笑道:“人老了,不喜欢那些个热闹喜庆的,也就是躲个清净,图个舒心罢了!”
妲烟不置可否。
“想当年我还是皇子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府邸,修得很气派恢弘;后来入了江湖做了草莽,反而处处低调了,哎,真是世事无常啊!”风苻又道。
妲烟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怎么把牧放的事拉出来,只好索性等风苻问自己的目的。果然,风苻感慨了一遭,就笑道:“你看我,人老了就变得罗嗦了,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妲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了来意:“你知道牧放被关在广德殿的事吗?”
“知道,牧放不守规矩私自下山,轻寒罚他也是应该的。”风苻略有些不高兴。牧放带着妲烟和秦双出去,这事本来也没什么,他也是清楚的,只是现在是个非常的时期,牧放此举确然是不太妥当。
“是我让牧放带我去的,本来就不关牧放的事,你让轻寒把他放出来可好?这样关着他,我心里过意不去。”妲烟道。
风苻道:“你不用给他开脱,牧放是我看着张大的,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前几年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行事多少还受些约束,这几年早已经我行我素。我知道你不忍心他被关着,不过这次也算给他一个教训,也好叫他收敛些,少吃点亏。”
“可是……”
“不要可是了,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轻寒跟牧放要好,关他一两天,就放他出来了。”风苻见妲烟着急的样子,居然笑了。
妲烟心知若不使些手段,只怕风苻不肯答应,当即放软了声音:“算我求你,好吗?”
风苻愣住了。
印象中的妲烟,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举止间随性而自如,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也不会有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如今她肯为了牧放软言相求,足见牧放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风苻敛了笑容,严肃道:“妲烟,你认真告诉我,你和小放是什么关系?”
妲烟想不到风苻会这样问,一时间倒懵了,半晌才答:“是比朋友更亲近的关系。”
比朋友更亲近,在妲烟心目中那就是知己;在风苻心中,比朋友更亲近的,却是恋人。
风苻一颗心沉到谷底,一直知道妲烟不爱自己,自己也和她一生无望,随着年龄的逝去,风苻早已放开了这段感情,五十年后再相逢,也不过是想和妲烟做朋友,只要能时不时见上一面,说几句贴心的话,风苻早已知足。
牧放风采斐然,倒也是配得上妲烟的人物。两人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倒也是命运使然。
风苻叹道:“罢了,罢了,注定是我们风家没有这个福气……”她不爱自己,原来也曾爱过自己的孙子风轻寒,他们风家留不住她:“明天我就叫轻寒把他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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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满出了妲烟的青岚院,立马直奔慕容客的住所。她知道最近风轻寒和妲烟怄气怄得厉害,没有回青岚院居住,大多时间都呆在慕容客这里。
进了门,果然听见慕容客和风轻寒的说话声。王维满心头一喜,三两步冲刚进屋去,一把拉住风轻寒,嘴里道:“轻寒,你跟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悄悄。”
风轻寒不明所以,任由王维满拖着,一路朝着风苻居住的紫竹院来,很是无奈:“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王维满回头笑道。
夜色下的她美丽无双,这一笑百媚横生。风轻寒一颗心先是软了:“那你放开我,我跟你走就是了。”
“你还害怕被人看见啊?”王维满抿嘴轻笑,依言放开了风轻寒的手。
风轻寒见王维满走的方向,正是自己爷爷居住的紫竹院,不由诧异。爷爷近年来不喜欢被人打扰,因而院子最是清净。风轻寒察言观色,心知爷爷其实并不喜欢王维满,这会儿夜色深沉,若被爷爷发现二人前来,只怕不生气都难。
王维满带着风轻寒左转右转,去的果然是风苻的紫竹院,但却不是去的正门,王维满绕来绕去,却是走近了院外的那丛紫竹中。
王维满顿住了脚步,笑道:“我白天四处闲逛,才发现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的紫竹林,轻寒,是不是很美?”
风轻寒很无奈,夜色正好,林子里清辉点点,倒的确是很美。只是自己在风石堡长大,这样的美景早见过了不少,哪里会有半分惊艳。当即哄道:“是很美。”
他的态度敷衍,王维满怎会看不出来。她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手指前面的院子道:“还有那处院子,清幽雅致,很是好看,不知道是谁”王维满的话语一顿,惊讶道:“……咦,那不是妲烟姑娘吗?”
风轻寒凝目望去,紫竹院中果然有一个熟悉的鲜红背影背对自己,正一杯一杯饮酒,时不时抬头说两句。
果然是妲烟!
风轻寒这下子真是又惊又怒。惊得是妲烟和爷爷的关系已经变得这样要好。怒的是牧放才刚进广德殿,妲烟居然就将他抛在了脑后。
他满腔怒火,脚步不自觉就往院子那边移过去,想要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王维满在他身后笑了。
她在妲烟面前说的那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