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你爱莫瑾旖吗?”她直言不讳,眉眼肃然。
“嗯。”他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温柔,“她,很好。”
“她现在住在你家?”手指嵌入掌心,掐进肉里,疼到发麻。
“小孩子,别打听这么多!”大手压了压她的头,声音里似有丝被戳破秘密的窘迫。
“阿默,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像男人,对女人一样的喜欢!”她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眼里星光点点,却仍倔强地瞪着,执着地索取一个答案。
“……漾漾,我喜欢你,像哥哥对妹妹一样的喜爱。”他轻叹了口气,“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误导你,造成你我们在交往的错觉,对不起。”
初冬,园里的树木都光秃秃的没了叶子,就剩下了枯冷的枝桠。没了树叶的遮挡,站在公园的这头,一眼就望见了那头,黑洞洞的,寂冷,没有生机。漾歌把眼睛移开,似乎是落在了别处,又似乎是飘在空中,无处可着,她轻轻地呼吸着,听到了自己干涩的声音,“谢谢你,泽默哥……”
“泽默泽默。”莫瑾旖推了推任泽默的肩膀,“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呆。”
“是吗?没事,有点累了。”任泽默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窗外,“到了,你上去吧。”车子停在了任泽默的公寓楼下,这间公寓现在是莫瑾旖在住,任泽默不习惯与别人同住,这段时间都住在其他住处,不过是偶尔回来,向媒体制造出一些同居的假象罢了。
“是公司的事吗?要不要我陪你散散心?”莫瑾旖以为是近日报纸上关于任家双子的流言不止,给任泽默造成了一些困扰而已。
任泽默沉默半晌,答应了莫瑾旖的提议,他扯掉了领掉,解掉了几个衬衫的纽扣,坐到了驾驶座的位置,白色的车子如利箭一般冲出,划破黑夜。
恢复了本性的任泽默,是危险的……
漾歌,我会永远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听似温柔的话语,却像把利刃直刺进她的心脏。
“白痴。”任泽默已经离开很久了,漾歌仍笔挺地站在原地。终于,她的身影开始有点晃动,她自嘲的扯开一个笑,为什么要装得那么懂事,那么大方?你看,即使是装成这么好的人,阿默对自己还是没有半点喜欢。妹妹,多可笑的字眼!
她本来还有机会站到阿默身边,戴上那套应该属于她的珍珠首饰的。现在,完全没有机会了……
她说,我们之前说的约定,作废吧。
她说,是啊,也许我对你不过是崇拜吧。
她说,泽默哥,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放弃……
秋漾歌,你是笨蛋!
一双大手盖住漾歌的眼睛,任煊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这么迟了,你还不回去?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想整我,二哥把我电话都打爆了,我耳朵都被他骂痛了!”
“不就是骗你帮我做白工嘛,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on就是个臭弹琴的,摄影这么高难度的行业,他怎么可能进得了。”
“不过我发誓,我真的认识他,如果你,呃,我想想,以后给我当跟班,帮我跑跑腿,洗洗衣,做做饭,我就考虑介绍他给你认识。”
……
凉薄的月色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前后相依而立,个子高的是个古铜色肌肤,理着板寸头的男人,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嘴里正喋喋不休。个子矮的是个娇小的女孩子,穿着大大的男式西装外套,齐刘海,小俏鼻。她身子微倾,似倚在身后男人的身上,一双大手蒙在她的眼睛上,占去了她一半的脸。月光静洒,笼着两人,在女孩的脸上泻下如银的水光……
任泽默把车开到了护城河边,两人相继下车。莫瑾旖安静地陪在一边,任泽默沉默地靠在护栏上一根根地抽着烟。河风吹散了袅袅的轻烟,看着地上不断积起的烟头,莫瑾旖突然敏感地察觉,这可能不是因为公司的事。
“因为秋漾歌吧?”莫瑾旖用肯定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任泽默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搭话。
莫瑾旖挑起眉毛,嘴角漾开一抹笑,那笑有些冷,有些落寞,“你果然喜欢她。”她朝任泽默贴近,从他手上把烟抽走,甩手扔进河里。
任泽默依旧沉默,对莫瑾旖的结论不置可否。
“只是,你的喜欢确实很不值钱,即使是再喜欢,也丝毫比不上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对吧?”她踮起脚,把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启唇吻上了他的冷唇,唇齿交融,她在他嘴里尝到了呛人的烟味,心里忽然安定下来了,对呀,即使任泽默真的喜欢秋漾歌,他也不可能为了她而放弃他想做的事。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担心嫉妒的?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盟友,也将会是她未来的亲密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