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路哪能见着秦子跃流泪,赶忙说道:“月心,别走了,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有我在,就有你住的。”秦子跃感激的看看秦子路,拉了拉月心的手:“听见没?”
秦子路还想说什么,只见平安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到了嘴边劝慰的话赶紧咽了下去,知道这位又要发神经了。平安对秦子跃说道:“我说叔叔啊,麻烦您,不要说话好吧,这不是我在问月心吗?”秦子跃听得这话,心里大是不痛快,刚想说什么,却看见秦子路在那挤眉弄眼地对自己打眼色,便也不开口了,心里只是觉得奇怪。
平安语气不变:“说吧,为什么要走?”月心一手被秦子跃拉着,一手绞着衣服,只是不说话。平安看着他悠悠地说道:“既然你不说,不如我替你说了吧。”
看月心绞着衣服的手停了停,平安继续说道:“其一,既然你能想到自赎自身,想必是个心气极高的男子,觉得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你是没法过的,所以要走”
见秦子跃要开口说话,平安打了个手势:“其二,你觉得我叔叔已经有了安定的生活,可以以后都不要依靠你了,你是只能帮助别人,却不能允许别人帮助你,不能允许自己亏欠别人的人所以要走。”
这样诛心的话,月心腾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平安,平安却如恍然未觉,说道:“其三,这府里渐渐有了议论,说你勾引我,这是你这高傲的心气不能接受的,所以要走;其四,你自视极高,恐怕我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枉费你自赎自身的初衷,所以要走。月心公子,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错啊?”月心指着平安,气的嘴唇都在抖:“你,你······”
平安一笑:“我什么啊我,看来我说中了你的心思。其实你不过是个极度自卑的男人罢了,觉得自己如花的容颜在伶院被糟蹋了,觉得自己的聪
明才智在伶院荒废了,满脑子的自怜自哀,自怨自弃,生怕别人因为你是从伶院出来的就看不起你。”
月心脸色苍白,浑身都气的发抖。秦子跃看着心疼万分,对平安说道:“你不要这样说他,我们都不容易。”说着流下泪来,平安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看着月心,心中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
月心抖了半天才说道:“是,我是自怜自哀,自怨自弃,那又怎么样?难道伶院出来的人在你们这样的人眼里不是肮脏的贱货吗?你是高高再上的郡王,你怎么会明白像我这样的人能活着是多么不容易?你怎么明白整天周旋在那些肮脏的女人中间,心里鄙视她们鄙视的要命,却还不得不笑脸相迎,是怎么样感受?我能自赎自身就是不想再这样活下去,哪怕下一刻死了,这一刻我也是干净的。”说完月心挺直了脊背,毫不畏惧和平安对视着。
平安嘴角略微翘起了一下,很快那一抹笑容就消失了,她缓缓说道:“活着都是不容易的。想来外面关于我的传闻也不少,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在意你是不是出生伶院的人吗?不说我很钦佩你有这样的心智和傲骨,便是看在那日对我叔叔的份上,我绝不会对你有所轻视的。有些话我以前也对蕴秀说过,不是别人怎么看你,而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是别人在意这些,还是你自己在意这些,如果我不在意,别人说的都是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