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忍不住就酸涩起来,静了许久,见她没有要再跟他说下去的意思,就转身离开了。
顾沐梓等他走了以后才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们这辈子,总归是有缘无份罢了!
回忆他离开后那些过往,她的眼里渐渐有了湿意总裁的小情人。她从来不知道,那些陪了她一二十年的良好的教养,完美的可以做范本的仪态,优雅的微笑,得体的举止,所有所有在她身上像是与生俱来的那些美好,被摧毁的时候,竟是那般的容易。
也许,说的难听一点,是她这个人的命“贱”。
享受着荣华富贵的时候,她如鱼得水,过贫贱的生活的时候,她却还是可以飞快的让自己适应。
做千金小~姐的时候,她完美的让人挑不出毛病,做一个最卑贱最怯弱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普通女人的时候,她依旧是咬咬牙就可以撑过去。
可她没有用,到了现在,也不能做到不辜负他,他们俩人明明相爱,明明同在一个世界里呼吸,但就像隔着一道玻璃墙,她能看见他,却走不进他的生活。
或许,她还是该学着对他残忍些,早些了断总比这么一直拖着强,总是要撕心裂肺一次,来得早一点,她也好安心。
第二天早上她就找到苏靳玺,把自己的意思直接说出来:“苏靳玺,我想,我们该谈谈了!”
“你说!”苏靳玺看着顾沐梓难得慎重的样子,也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意思了!
“我们……不如彻底分开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当我从未出现在你的世界。”
苏靳玺乍一听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他墨色晕染的眸子里却是渐渐流淌出无/奈的笑意,他侧过身子,半靠在车上,坚毅的下颌微微抬起凝望住她的脸。
她的头发在风中飞舞,风吹起她额前的刘海,她的眼神那样哀伤,带着绝望一样的色彩,眼里的泪几乎就要盈满,他就那样看着她,然后听到自己的声音:“好。”
顾沐梓眼底流过一抹诧异,她以为依照他一贯的脾性,该是软硬兼施或是死缠烂打,却不曾想到,他就这样放她走了。
“你说真的?”明显呆滞的表情。
苏靳玺点头,“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一家人出去玩一次,我还从来没带儿子去玩过。”他说得辛酸无比,也许从今往后,他们就真的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他只能在远处默默的凝望着他。
顾沐梓一听他这话,只觉得喉咙里堵的难受,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捏的发紧的疼,可是她没有办法,是他们这辈子没有缘分,她不仅仅是要为了自己做打算,还要为了儿子做打算,他们那样的家族,根本不能容忍这样一个私生子在外面,但若要让小玺去那种地方生活,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
下辈子,下辈子吧,顾沐梓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这是顾沐梓在三年后,第一次享受苏靳玺所给的温柔,曾经,他也像一个最好的情人一样,呵护她、保护她,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后来,她忘了,她真的都忘了,忘了曾经还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当她被生活压迫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不曾想起那样的时光,当她再次面对他的时候,也不曾想起,曾经还有那样的时光;如今,是真的感受到了,可是却,恍然如梦。
他们之间到底是不可能的。
转眼已是到了天黑,看着儿子意犹未尽的表情,苏靳玺明显静默下来的脸,顾沐梓心头的难过一寸寸的滋长起来。
为什么他们这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就算小玺,他也是极喜欢这样的时光的吧,不管再怎么聪明,孩子总是需要父母俩个人的爱的。
上了车,顾沐梓转过身来,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绿色,她不敢看他。那一路的景致都是重复的,入眼的完全都是一样的绿色植被带,她却一直都在看,不觉得无趣,也不敢觉得无趣和亲太子妃。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而他看着她。
这路程原是极长的,他却觉得有些短,曾经还笑话过别人幼稚,到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方才知道,不是你比别人成熟,而是你还未找到让你幼稚的那个人。
天色渐渐就暗了,车子里却没有开灯,顾思玺睡着了,窝在俩人怀里睡得很安心。
那窗外有路灯橘色的光芒照过来,就给他们两人之间添了一点点的温暖光晕,苏靳玺此刻觉得有些不适,他偏过头来低低的咳嗽了几声,齐行就回头看了看他:“殿下,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苏靳玺微一摆手;“不碍事,你好好开车。”
他说着,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顾沐梓原本想充耳不闻的,此刻却有点心软起来,她扭脸看他一眼:“你回去好好看看医生吧,咳嗽的久了,不好。”
苏靳玺无所谓的笑了一笑,慵懒的靠在车座上,他胡乱扯了扯领带,让自己的呼吸越发的顺畅一点,才幽幽答道:“没事,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顾沐梓欲言又止,终是低了头没再说话。
连关心的话都不敢多说。
下高速了,不过十几分钟,就进了市区,又走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顾家老宅。
顾沐梓拉开车门,预备下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