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床头,许乐悠手支额角,神情淡淡。
只是,她墨蓝色的凤眸会偶尔扫向坐在一旁的司徒询言以及那个从进屋起就立在那里不出一言的冷面男子。
现在三人之间的这种情况,说实话,有点诡异。
看着似乎还在凝神想些什么的许乐悠,司徒询言在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感觉得出安安其实是在生气。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司徒询言明白,如果他再不说些什么的话,恐怕这个别扭的女孩永远不会主动开口。
“安安,还难受吗?”
司徒询言白皙修长的手指探上了许乐悠的额头,态度亲昵的似乎他们两人之间本该如此。
对于他和许乐悠的这次重逢,司徒询言早已做好了要面对各种糟糕状况的心理准备,现在这样,他虽无奈却并不感到意外。
察觉到了司徒询言的心思,嘴角一弯,许乐悠清丽的脸庞上绽放出了一抹纯净的浅浅笑容,两个小梨涡也如同恰如其分地点缀在盛开的莲花瓣上的露珠儿般清雅别致。
这抹笑容,看在司徒询言的眼里有种惊艳的视觉效果。如果说刚才是许乐悠看他看痴了,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呢?
“不难受。”自己心里的这一通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的,许乐悠不愿意让连夜赶来的司徒询言为她担心。
“安安,”收回手,司徒询言的眼底多了一丝苦涩,“以前的安夜……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骗我。”
瞳孔微缩,许乐悠咬住了自己的唇,却也间接的默认了司徒询言的说法。
“……每一次,只要身体不舒服了,她总会皱着眉毛跑来跟我抱怨,她会说不想吃药,因为药很苦,不要输液打针,因为那会很疼,她还对我说过,那个总是拿着针管来病房里抽血化验的医生最讨厌……安安,那样的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房间里,只有司徒询言低沉醇厚的声音,他语调轻柔,就像是正在述说着一个美丽的梦。
可许乐悠清楚,司徒询言现在这样,很明显已经是在生气了。她曾经和司徒询言相处了三年,虽然心里贪恋对方带给她的温柔和安详感,但她更明白,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如果生气了那么后果会很恐怖。
“现在,你还要跟我说,你很好,一点都不难受吗?”
凝神看着许乐悠,司徒询言绚烂夺目的金眸完全转变成了幽深冷沉的褐金色,深邃如幽谭,外人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厉。
听见司徒询言这句过于沉静的话语,许乐悠浑身一震,她的心却渐渐沉默下来。抬起头,许乐悠墨蓝色的凤眸望向了司徒询言,这样目光深沉的他,她完全猜不透。
看来,司徒询言这次回来是真的准备跟她彻底摊牌了,否则,他不会连他最基本的情绪变化都不屑于掩饰了。想到这些,许乐悠有些无奈地拧起了眉,她可以预见,司徒询言这次回来,从今以后,她本不算平静的生活算是彻底的一去不复返了。
相处三年,许乐悠难道会完全不清楚司徒询言这具完美皮相下掩饰着的真实?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毕竟司徒询言的伪装功力再怎么妖孽,重活一世的许乐悠也要比他强上那么一点。但就算清楚又如何,能从司徒询言的身上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安详和温暖,她乐意配合。
说到底,司徒询言和许乐悠其实是同一类人,都把自己的心藏的很严实,只要他们不愿意,别人休想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但一旦付出真心,那便会是永生永世的纠葛。
……
真是别扭的两个人啊。
欣赏着司徒询言和许乐悠之间的这场大戏,从进屋子起就立在那里不出一言的夜枭只是抿紧了唇。这时,嵌在他耳朵里的小型耳麦却突然传出了夜鹰的警告声。
“领主,有人朝这里开车过来了,是京市谢东升的车,需要击毙吗?”
谢东升?华龙帮……
夜枭碧绿色的眸子里多出了一抹深意,看来,他低估了周洛安身后的那股黑色势力。有意思,这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勾起嘴角,夜枭身影微动,消失在了房里。
对房内人数的变化,许乐悠没有注意。司徒询言注意到了,但他却未置一词。于他而言,现在,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安安来得重要,如果今天解不开她心里的结,以后会很麻烦。
,没错,我现在是不好,一点都不好……”
垂下凤眸,许乐悠的目光幽幽地看向房间里家具在地板上被拉得长长的影子,“我难受。身上、心里,都难受。”
说了大实话,许乐悠高度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连她身上高烧过后特有的酸痛感也松乏了很多。
“……饿了吗?医生说你现在只能进流食。”目的达到,司徒询言见好就收。
“……?!”
虽然不清楚司徒询言为什么会变了话题,但许乐悠的眉头在听到对方吐出‘流食’两字的时候就纠结在了一处。在美国的时候,疗养院里那些特别针对她的体质配置出来的营养套餐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流食……这是她最最讨厌的东西了,绝对没有之一!
看着这样的许乐悠,勾起淡色的唇,司徒询言无声地笑了,他的眼底也带出了浓浓的满足。他的安安,还是这么可爱,一点都没有变。
知道了许乐悠嗜血淡漠的另一面却还能坚持着说她可爱的人,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司徒询言了。
(www.2345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