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依,真羡慕。”邵卓妍轻叹。
梅若依苦笑,默默看邵卓妍,邵卓妍今日穿的是素色长裙,一概妆饰亦无,然珠玉之辉难掩,英风霁月,明艳照。
也许,此才是君悦哥哥良配,她只是输出现的晚了。
也许,自己该给君悦哥哥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梅若依抿了抿唇,对邵卓妍道:“邵小姐,来这里的事,烦请不要告诉家大少爷。”
不要告诉傅君悦?为什么?邵卓妍心念一转,虽不能完全明白,却已有几分通透,默默地点了点头。梅若依转身离开,邵卓妍出神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抹纤细的身影随时会随轻风飘走。
梅若依回到清风阁,默默地收拾起行囊,她决定,跟她爹爹后面进京,跟她爹坦白自己的身份,父女相认。她爹一心赴死,只是因为生无可恋,如果知道她活间,她爹爹肯定会想办法活下来的。
她跟傅君悦之间,横壑着父仇母恨,就让时间沉淀一切吧,如果……如果她爹的问题解决后,傅君悦还不改初衷,他们就再续情缘,如果他被邵卓妍打动了,那她就放手,默默地祝福他们……
尹茂山留给她的银票面额是五千两,梅若依找油布包好缝进里衣衣襟里,又从柜底夹缝处拿出几张银票,傅君悦跟她坦承变卖东西是为了独立后,就把变卖东西得来的银票都交给她收藏了,共计有五百两,梅若依仍是分了荷包袖袋等几个地方藏了起来。
如果明言,傅君悦肯定不会给她离开的,可是傅晓楠回来了,傅廷的死讯应该要报知孔氏了,傅府里接着要办丧事,他一时半会肯定脱不开身,而她爹的事却等不得了。况且她也想暂时与傅君悦分开,给傅君悦重新选择的机会。
梅若依决定静悄悄离开,有感于上次自己一个去雍州累得傅君悦忧心如焚到处找寻,梅若依这次不打算一个独自离开,她让春桃找来严歌。
“严歌,想进京一趟,能离家陪走一趟吗?”
出门的事,一般都是傅君悦交待的,严歌愣了一下,问道:“不给大少爷知道?”
“是,并且不用府里的马车,到车马行雇一辆。”梅若依平静地道。
“好。这样吧,去跟傅管家告假,就说老子那边来信,要回清风庄子一趟,把春花也带上,一路上也好照顾姑娘。”
严歌并没有问为什么,他对傅君悦忠诚的同时,也对梅若依忠诚,而据他的观察,傅君悦是更喜欢他对梅若依更顺服的。
给傅君悦留了一封信,戌初,傅君悦回府前,叮嘱春桃傅君悦自己发现前别去禀报,梅若依带着严歌和春花离开了傅府离开了并州。
傅君悦到城外找墓地,酉时末回城的,回城后先到永宁街父亲灵前跪哀,戌末回府,听得弟弟平安归来,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看母亲心情大好,身体好转,不由得更加开心。
父亲的死讯,晓楠回来了,不能再捂下去,傅君悦双膝着地跟孔氏请罪,缓缓地把这些日子外面发生的事,把尹茂山告诉他的话都说了出来。
“爹!姑妈!都死了?”孔氏喃喃失语,往日端重威严的高华端方已不见,仅余凄惶与茫然。
“请母亲恕孩儿无能为力,未能救得了父亲。”傅君悦心下惨然,母亲重病尚未痊愈的脸那样苍白,两颊削瘦,为子女未能为母分忧,实不孝。
“原来这样!难怪!还说爹怎么会变心呢?原来是做了亏心事给巧月抓着把柄。”孔氏怔怔出神,嘴唇紧抿,后来,她的唇角的线条慢慢转为轻微上扬,忽然间昂首大笑,明明是大笑,泪水却如断线珍珠从眼里滚滚而下。
“傅雅秀啊傅雅秀,怎么忍心这样害的哥哥呢?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算计的,亏还以为愧对委屈了,还把亲生女儿送给抚养……”
“娘……”傅君悦犹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有什么隐情他不知道吗?
“从今以后,娘再也不用觉得愧对姑母了。”孔氏拨了拨垂颊边的头发,咬牙切齿道:“娘以为,姑妈嫁入尹家,是……”
那一年,雍州灯会,偏居于清风小镇的孔氏与傅雅秀,一时好奇贪玩,想去雍州看花灯,傅廷爽快地带上妻子和妹子前往。岂知灯会蛇混杂,孔氏的美貌引起一混混的窥觊,那混混竟当众调戏,傅廷手无缚鸡之力,无力抵抗那颇有些武功的混混,陪文秀一起观看花灯的尹茂山出手相助,孔氏得以平安。
“后来,爹置了重礼上尹家谢恩,姑妈陪着一起去的。不久,尹家来提亲,要娶姑妈为平妻……姑妈答应了,以傅家的家财,女儿用不着给作平妻的。娘觉得尹家挟恩求报,姑妈为了报恩答应的,一直对她感到愧疚,所以当她跟要刚出生的妹妹凤兰去抚养时,娘无奈答应,其后她更是要求爹潜伏为奴助她夺权。”孔氏说到此处,哭得喘不过气来,愤怒地骂道:“她不顾爹斯文扫地,执意要求,和爹认为是们亏欠了她,只能应允。如今看来,那日灯会她就喜欢上尹茂山了……”
原来如此,可惜强求的姻缘不会和美。
啪地一声巨响,门边的盆景花几倒地。
傅君悦与孔氏扭头看去,双双变色,那里立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那是刚遭重创的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