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伟取出手机瞧了瞧,“哎呀,十一点多了,我们得回去了。”
唔,时间过得真快。四人纷纷起身告辞,吴新和小慧目送他们乘上各自的私家车,驶进夜幕里。
小慧对吴新说:“小刚快下班了,我也要回去了。”
吴新不舍得说:“你再陪我坐一会儿,我就送你走。”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梅艳冰在蓝月的门口徘徊着。她今晚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一身浅紫色的真丝无袖连衣裙勾现出曼妙的身材,雪白的脖子上挂了根精致的银链子,高贵而迷人。
然而她的表情是很烦恼的,皱着秀眉,长指甲掐进柔软的黑色真皮包里。她在想,要不要进去?他,他看到她会不会再笑她?会不会更瞧不起她?
站在门口也能隐约听得到里面的热闹,不知道小刚现在在不在台上。梅艳冰一想到小刚狂歌劲舞的样子就再也沉不住气了,她想,进去喝杯咖啡听听歌,反正她不搭理他就是了。一面想着,一面迈了进去。
大厅里依旧灯红酒绿,鼓乐喧天,气氛情调一切如故。舞台上小刚抱着吉它边弹边唱,一组圆形的聚光灯将他整个圈住。他依然热情似火,依然魅力四射。
梅艳冰忽觉心脏猛跳,有一种做贼的感觉,脸颊上竟微微发烫。
照例挑了个靠近舞台的位子坐下,要一杯咖啡,二碟西点。
手在慢慢搅着咖啡,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望着小刚。好想他,好念他,也——好恨他。看着看着,小刚的目光竟然与她相对。她一阵慌乱,想避开他的视线,但眼睛却不听使唤,仍着魔般地凝望着他,再也移不开半分。
小刚恰好唱完了一曲,然后,调子一转,吉它的弦音变成了一连串流水般的铮琮。像珍珠在撞击,撞击出了许许多多清脆的音浪。他唱的是一首十分十分动听,十分十分有味道的歌:
外面的世界十分十分精彩,外面的世界十分十分无奈。多少年以来,我一直一直流浪在外。道路坎坷,前途渺茫,我却仍然仍然逍遥自在。怀抱着吉它,一路上欢唱。我是多么多么地快活,因为因为有你的存在。你说你喜欢我的歌唱,愿意愿意陪我一起流浪。不知何时,昨日的誓言已是旧梦一场。我还在歌唱,我仍在流浪。我一直一直在寻找着曾经曾经的遗忘……
歌声、笑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梅艳冰听得醉了,痴了,呆了。小刚的每一首歌都让她着魔,让她疯狂。她忘记了恼怒,忘记了羞赧,忘记了惺惺作态。她只是热烈的崇拜的仰望着他,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着她最崇信的神祗。
小刚一面弹,一面唱,一面竟走下舞台。歌迷们又疯了,又笑又叫地起身围向他,“小刚,我好爱你!”“小刚,你唱得真得好棒!”“我叫安琪,小刚,我叫安琪!记住我!”……
场面有点乱,不过还没有歌迷真敢上前拉着他不放。小刚微笑着,拨着吉它,走到梅艳冰的面前停下。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冲她边笑边唱:
你是否是否仍喜欢我的歌唱?你是否是否还愿陪我一起流浪?昨日的誓言是不是一场旧梦?你是不是就是我寻找的那个遗忘?
哦,天哪!他是在为她而唱吗?梅艳冰脑子像被高马力的汽车撞击了,轰地一声变成空白。然后,飘飘然像走入梦中。
吉它声停了,歌声停了,喧闹声也停了,一切静止下来。小刚深深凝视着她,低沉又诚恳地说:“对不起,我为那天的失礼道歉,希望你能不再生气。”
噢,老天!梅艳冰只觉一股热潮直涌脑门,她几乎要昏过去。镇定点,镇定点,她提醒自己要镇定。在这个狂妄的家伙面前她不能昏头,他以为他是谁呀?以为她是那种可以予舍予求的女人吗?她应该很拉风地不甩他,起身走人,给他点颜色瞧瞧。但是,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然后可怜兮兮地开口:“我没有生气,就算是开始有一点点气,听了你的歌,我也不再气了。”
口哨声,喝彩声,鼓掌声重新响彻一片。所有人都为小刚欢呼。小刚笑着冲歌迷们摆摆手,算是答谢。他轻轻放下吉它,在梅艳冰的对面坐下。歌迷们也都回到原位继续喝酒听歌。
另一位歌手走上舞台,唱起一首时下流行歌:
摆脱不了你的爱,怎么解释你才明白?我在深夜里独自徘徊,找不到我要的未来。摆脱不了你的爱,我的痛苦谁明白?
“连着三四晚上,你都没有在蓝月出现,我还以为你永远再不来了呢。”小刚唇边挂着笑,今晚看到梅艳冰出现,他的心情很不错。
“是的,起初两天我很生气,发誓再也不要见到你!”梅艳冰看着他,如实地说:“可是,今晚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地又跑来了。”
“鬼迷心窍?”小刚挑挑眉毛,“你说我是鬼喽,你倒挺会拐着弯骂人的。”
梅艳冰失笑,“你,你这人专会挑人语病。”停顿一下,神色又黯下去,“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很惹你讨厌是不是?你确实瞧不起我的,认为我是那些只会打扮只会玩乐的富家女。要不然那天你也不会对我说那些话了。”她怯怯地,探寻地望着他,在等着他的答案。
小刚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禁心里一动,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怎么会?那天是我心情不好,才对你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事后我也很后悔。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