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我属鸡!”我用另外一只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滴,试着跟他慢慢沟通:“沈伯父,其实……我并不是您的女儿……呃……好痛!”
“叫爸爸!”他突然如野兽般嘶吼,铁指收紧几乎捏断我的腕骨,丝毫不理会我的哀嚎连连,用那双突然变得血红的眼睛瞪着我,哑声说:“你最好祷祈你属鸡,不然……”
他并没说完,可在我听来却比说完更具威胁性,因为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后果是什么,而且他看起来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实在让我肝胆俱裂。
“叫李医生上来,快点!”他在电话里怒吼,估计将接线的倒霉佣人也吓得够呛。
“伯父,我不属鸡,不,我是说属鸡……”我语无伦次,这男人太可怕了,我终于见识到精神病患者发病时的恐怖程度。咽口唾液,我带着哭腔的声音:“要不把这只猴子还给您,我不要了还不行……”
“闭嘴!”他又吼了我一嗓子,然后将我搂进他的怀里,一手牢牢的钳制住我,另只手捏起我的下巴,表情狞恶地打量着我,眼角肌肉痉挛般的暴跳不停,嘴里喃喃自语:“这么像……怎么会不是呢?那年春天,她走的时候明明怀有四个月身孕,怎么可能第二年出生?不可能!”
天,我悲摧了!
李医生到底还是上来了,沈家文坐在床沿上牢牢抱住我,拽起我的一只胳膊粗暴的掳起袖子,命令李医生给我抽血化验。
呜呜,从小到大我最怕打针了,可现在却在沈家文的钳制下被强行绑上橡皮绳,感受着消毒棉球凉凉地擦过肌肤表面,然后针尖扎下。
“哇,好疼!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女儿,不用验血了!沈伯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并不是存心欺骗你……”我感觉大祸临头,沈家文的反应激烈程度出乎我的想像。
“快去化验!我在这里等结果!”沈家文的怒吼差点将稳重老练的李医生都吓趴下,连忙诺诺称是,战战兢兢地退出去。
等候的过程十分难熬,我几次试着将身体从他的圈制中挣脱出来都以失败而告终。只要我稍稍一动,他就发疯般地吼我:“老实点,再想跑打断你的腿,把你用链子锁起来……”
实在太可怕了,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男人的疯狂。什么叫疯子?这就是现场版的活标本。
好在李医生的工作效率十分快,总之赶在沈家文火山爆发之前交上了化验单:“穆小姐是rh阴性血,这可是一种很希有的血型,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总裁您的血型和资料上显示的白兰的血型,两人孕育子女出现这种血型的概率为……”
“谁要听你说这些没用的?我要听重点!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沈家文怒吼着打断他。
“呃……”李医生打了个哆嗦,忙答道:“不是!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再做dna检验,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因为,除非出现基因突变,否则您跟白兰的的后代不可能出现这种血型!当然,如果她的父母有一人是这种血,遗传的可能性就大很多。”
沈家文总算是松开了我,他用手指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竭力冷静情绪。许久,他抬起头拨通了一个电话:“阿标,现在马上去调查有关白兰的全部详细资料,天黑之前我要知道二十年前……她怀的那个孩子哪儿去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如果做不到你就永远都不要来见我!”
突然间,我有些明白当年我妈妈为何要离开他了,这男人太独断专行,一副掌控天下的主宰者的面孔,好似他是地球的中心点似的,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让人受不了啊!
再说了……我暗暗瞧他一眼,心下暗忖:他明明已有妻子儿女,却对我妈妈纠缠不放,实在自私又可恶。这种男人是要甩的,我赞同!
*
不得不承认,虽然沈家文神经兮兮,但他发出的任何命令都绝对有效。黄昏时分,那位叫阿标的人果然查到了二十年前的医疗档案。我妈妈白兰,在嫁给我爸爸穆大海之前曾到妇幼保健院里做过流产手术。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沈家文沉默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这分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酝酿,只为爆发时来得更加山崩地裂。我感觉空气似乎已凝固,身旁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喷发时会毁灭一切的。为了安全起见,我悄悄挪移了一下身体,想尽管减少损伤。
“小贱种!”不动还好,一动就换来他的狮吼加怒目,他咬得牙咯咯直响,好像要将我撕碎吞下去。“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说,耍我玩呢?”
“……”男人变起来真可怕,他刚进屋时我还是他的宝贝呢,现在就成了小贱种。
“伯父……呃,”我才吐出两个字呢就被他扼住喉咙,“不……爸爸……”为了活命只好再叫他爸爸了。
“谁是你爸爸?”他目眦欲裂,厉声质问道:“小贱种,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嗯?我跟她的孩子……我的心肝我的命!她居然杀了他!这个毒妇……”
“咳……松手!”我要被他扼死了,呼吸困难眼冒金星,为求自保,我用上了尖利的指甲,在他已扭曲变形的俊脸上狠狠抓了一把。
他“嗷”的一声怪叫,松开了扼住我的大手,顿时新鲜空气重新涌进我快窒息爆炸的胸腔,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庆幸了没多一会儿马上意识到灾难再次降临,沈家文如同负伤的野兽般发出令人恐怖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