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枫可不知道纳兰菲蓉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望着段风元狼狈的模样,便感觉到有些好笑,昨天晚上星沙都市频道的晚间新闻他也看了。当时段风元追着一位言辞犀利的男记者狂殴不已,把人打得抱头鼠窜。没想到才短短不到一天时间,这厮就反过来被人给打了一顿,而且伤得还不轻。看样子因果报应,冥冥中自有天定!
不过项枫并没有表露出他的幸灾乐祸,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和颜悦色道:“稀客啊,是哪阵风把段总你吹上门来了,不会是找我有事吧?”
段风元点了点头,他昨晚去医院检查完伤势后,便一直就呆在自己的奥迪车内,一夜未眠,精神很差,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过来亲自拜访项枫一趟。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至少要先弄明白对方这样做的目地何在?才能去想应对之法。
段风元在项枫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项主任,卢建军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新闻媒体也是你找来的吧?”
项枫冷冷望着他:“段风元,你不怕我告你诽谤?”
段风元道:“我还有什么好怕?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项枫笑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段风元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把我赶出华天,然后拿到酒店的经营权,现在你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你应该感到满意了吧?”
项枫淡然笑道:“段总啊,你恐怕高估了自己,你还不值得让我如此关注。”
段风元道:“我承认卢建军当初调戏你女朋友是受了我的唆使,因为我恨你,你初来星沙,我好心好意的为你接风,你对我什么态度?当着这么多人,你让我下不来台,你根本没有考虑到我的面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项枫点了点头,鼓励段风元继续说下去,他喜欢听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实话,哪怕这个人是敌人。
段风元接着道:“可我没想到卢建军这么脓包,给你端茶下跪认错不说。居然还反过来,充当你的棋子,为你卖命。说实话,你的手段的确高明。可你没想过,你年纪轻轻的,就用这种卑鄙手段给人下套,逼人走进绝境,就不怕有伤天和吗?”
项枫冷笑道:“你在说废话。”
段风元道:“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说完。”
项枫双手合什抵在下颌上静静看着他。
段风元道:“我在华天工作四年多了,背后也认识不少当官的。这其中级别比你高的不知凡几……你就不怕我把他们都给供出来?”
项枫道:“哦,你能供出谁来?”
段风元道:“星沙市副市长张哲辰,他在我这里拿了不少钱。对了,你不是释委的吗,你有本事就去抓他啊?”
项枫道:“你这么说,是想让我出手去对付张哲辰?”
段风元惨然笑道:“我的确恨这个人。他一边拿着我的钱不办事,另一边却上了我的女人。结果一遇事又果断将我放弃。这样的人,让我如何不恨?可我也没必要说假话,这些年我贿赂的领导干部不少,我要是把他们的事情全都抖出来,大家都要倒霉。”
项枫没说话,段风元说得不错,他如果破罐子破摔,把张哲辰等政府高官私下收受贿赂一事全都不管不顾地捅出来,必然会成为震惊梧南的丑闻,不过这样一来他段风元自己也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在华夏现行体制下,你一名小小的商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出卖一大帮地方官员。恐怕你到任何地方再进行投资,都不会受到当地政府的欢迎,甚至是仇视。
最严重的后果,第二天变成湘水河中的一具尸体都不是不可能。
段风元接着道:“昨晚我想了一整夜,我还是放弃了跟你们这帮官员拼个鱼死网破的想法。我虽然离婚了,但我在香港还有一个家,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她今年才八岁。我得为我女儿以后着想,我承认,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经营色.情行业,是赚了不少钱。可是如果背后没有你们这帮官员撑腰,我根本不敢这么做,光那些巨额罚款就足矣让我倾家荡产。我所赚的钱,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流到了他们的口袋里。就是为了能用钱买个放心。”
项枫道:“为什么不举报?”
段风元摇了摇头:“举报?自古就民不与官斗,我不想无缘无故地就进牢里吃饭。
项枫道:“你这话也未免太武断了点。”
段风元道:“这些话我只对你说,他想要华天,钟蕾蕾就是他埋伏在华天的一颗棋子,他们两人狼狈为奸,想把我辛苦创建下来的家业夺走。”
段风元说完这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我承认,我玩不过你们,我认输。我来找你,并不是想求饶的,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华天我已经保不住了,但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他张哲辰落井下石,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项枫道:“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害你的不是张哲辰,也不是我,更不是卢建军,华天坏在你自己的手里,你经商赚钱没错,可是钱要赚得堂堂正正,华天大酒店是星沙酒店业的标杆之一,可你看看你是怎样经营的?藏污纳垢,乌烟瘴气,如果你一直走正道,一直凭着良心做生意,谁能挑出你的毛病?”
段风元心想:“你说来倒轻巧,可谁不知道官字两张嘴,好的坏的还不都是你们这帮当大官的说了算。”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