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爱华诧异地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区政府闹,反而跑到我们市政府门前来了?”
王文成都感到有些无奈了,亏屈爱华在官彻混了这么多年,竟连这么浅显的问题都看不明白,这些拆迁户肯定也找过区政府的麻烦,不过找了也没用,区政府毕竟家小庙小,既然他们出面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人家当然要来找更大的衙门,所谓树大好乘凉嘛,不然这些年来为什么去省里、首都访的人越来越多,还不都是这么个道理。
项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市里想到把问题直接下放,麻烦自然也少了许多,就算那些拆迁户真告到省里、中央也没用,他们大可以拿岳阳楼区政府来充当挡箭牌,如果真有级领导问起责来,他们还可以把当时代表岳阳楼区政府签字的人,也就是项目负责人拿出来当替死鬼,给级领导一个说法。
总之,他们这样的做法是最安全的一种做法,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可这也是一种逃避责任的做法。
这样的做法,最终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你一天不给人家解决实际困难,人家一天就不会放过你。
当然,国内现在实行的是流官制,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每一任的任期都是有限的,大部分人到了任期后都会被调去另一座城市。所以他们只要在自己这一任之内,能够稳定大局、相安无事就好。至于自己的下任和下下任会遭遇到什么麻烦,那就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了。
也许正是因为人人都抱有这样消极的想法,才会把事情拖到如今这个地步,也让老百姓的怨气越来越重。
说来说去,在国内手中握有权利的领导真想办好一件事,其实很简单,行政命令一下,谁也不敢真的敷衍了事。可难就难在办事过程中难免会损害到其他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而且这其中很有可能会有自己的同僚下属,亲戚朋甚至级领导在内。
人都有七情六欲,在大是大非面前,可能绝大多数党员干部都能够坚持原则,但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为了一些不相干的普通老百姓的利益,去侵害一些不好得罪的人的利益,两害相权取其轻也,自然也就选择睁只眼闭只眼了。
对于庙前街的拆迁户访问题,项枫考虑了许多,也斟酌了良久,最后他还是决定要站出来为百姓说话。虽然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也从没想过要去伪善,但他却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既然知道了这事,且手中刚好又有权利去解决此事,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项枫交代道:“文成,你马通知东楼区的赵东鹏和市城建局的郑世雄两人,让他们立刻赶到市政府,并且带当时的文件和相关材料,我要详细了解这整件事情的始末。”
王文成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黑色的通讯录,从中翻出东楼区区长赵东鹏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等王文成打完电话后,项枫让官晨在路边停了一下,对身边的屈爱华道:“不好意思啊老屈,我等下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自己打个车。”
屈爱华点点头,笑着道:“哪能麻烦项市长你送呢,那我先走了,如果长河实业的李总他们来了,你一定要让人通知我一声啊。”对于庙前街那些拆迁户的问题他并没放在心,一直念念不忘的都是要怎么才能多拉点投资,好完成招商局今年的引资任务。
项枫笑了笑,没有吭声。
屈爱华下车后,项枫闭目神思了一会,对官晨道:“官,麻烦你把车再开快一点,我估计周芳秀那边肯定已经等不及了。”
“好的!”
官晨虽然之前一直没有说话,但一接到项枫的命令,马把车子的速度又提高了许多,而且凭着他对市区的熟悉,刻意抄了一些近路,躲过了几盏红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市政府。
当项枫推开四楼嗅议室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周芳秀正带领着办公室的其他一些工作人员在给这些访群众端茶倒水做服务工作,甚至还拿来了不少水果点心出来,就像是开座谈会似的。
看到项枫进来后,周芳秀美眸一亮,连忙大声说道:“请各位都静一静、静一静,项市长到了,他有话要对大家说!”
虽然之前来市政府堵门的有三十多个人,但这会来到会议室的却只有十几个人,刚好每家出一个代表,或者每两三家出一个代表。
此时,留在会议室里的人一听项市长到了,马将目光都转移到刚进门的项枫身,原本略显嘈杂的房间瞬间便安静下来。而他们的目光在项枫身停留了一嗅之后,又期待的望着门外,看来是把项枫当成了领导秘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很快便有人发问:“项市长人呢?”
“是啊,怎么才来了个秘?”
项枫不禁老脸一红,心里那个郁闷啊,难道哥们看起来就那么像领导秘?这厮连着咳嗽好几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吸引到自己身,方微笑道:“大家好,我叫项枫,项羽的项,枫叶的枫,是岳州市人民政府新任副市长。”
“酗子,你没开玩笑,你最多也就二十来岁的人,会是市长?市长秘还差不多。”一位六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头忍不住站起身质询道。
“是副市长!”
项枫首先纠正他的叫法,接着又微笑道:“这位大爷,我虽然面相看起来比较年轻,实则已是30多岁的人了。”其实这厮要到明年2月份才年满30周岁,现在这样说不过是害怕别人揪住他的年龄不放。
老大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