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便上床去,怎么这儿睡?”宁卿道。
“没事。”薛冷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想直起身子,一直压脑袋下面的手却因为血液不畅而麻木,稍微的一动,便如千万根针刺上面一般。不由得皱起了眉,轻轻的哎呦一声。
宁卿见她那样子,脸上一笑,旁边坐了,伸手执了她那不能动的手臂,长指上面轻柔的捏着,又问道:“怎么不进去睡?这儿趴着,着凉了可怎么好?”
薛冷玉龇牙咧嘴的道:“这都什么季节了,哪里还会着凉。”
宁卿笑一笑,也不反驳,道:“便是如此,床上睡的还是舒服些。”挑了眉:“怎么?嫌我的床不干净?”
薛冷玉苦笑:“哪里是我嫌你的床不干净,你刚走没多久,便有宫女过来换了的床单被褥。我开始是躺着的,可看她们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硬生生的看的我觉得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一般。想来你是个十分讲究的人,不一定喜欢别人躺你的床上,我便没有多待了。”
宁卿失笑:“可可,我的地方,自是不喜欢别人乱动,可你是别人吗?”
宁卿说的如此亲近,薛冷玉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是嘟囔着:“那毕竟是你的地方嘛,当然还是要你同意才好。”
宁卿还不及再说话,薛冷玉想了正事,忙道:“怎么样?女皇没有为难你?”
宁卿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是对我带了你身边感到十分不解。”
薛冷玉忙道:“那你怎么说?”
宁卿道:“我只是对女皇说看你无家可归,老实本份,看起来实可怜。本来只打算将你带到宫里为你寻个差事,谁知路上有一日心里郁闷,喝多了些,竟是毁了你清白,后来见你也心,便带了身边。虽然大字不识,心无城府,并帮不上什么忙,可我这样男人,却正需要一个这样全无心机的人跟着才好。”
薛冷玉开始听他话说的还正经,听着听着,不由得僵了住,抽出胳膊,指着宁卿说不出话来。
宁卿说完,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坦然看着她,等她表意见。
“你……”薛冷玉半天方才理顺了自己思绪,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什么样的说法不好,偏偏编出这么一个。
宁卿知道薛冷玉必定有意见,等她指了半天,方才将她手指收了回去,柔声道:“可可,若非这样,我有什么理由接受你这样一个女子?如果不让女皇和那个假公主知道你是个这样老实本分的人,她们又如何容你。”
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认宁卿的话有些道理。薛冷玉挫败的埋头自己胳膊申银:“宁卿,我的命真苦,从开始到现,我其实什么都没做过,这名声却一天比一天差了。”
从来到这世界起,便拿着一纸休书被扣上勾搭小叔的骂名,再到跟殊离来往时,被人说搭了这个又搭了那个。跟着去了展风颂的宫里,那些宫女官员看她不屑的眼神,再来了幕渊,又成了这样一个局面。
宁卿被薛冷玉那苦闷的样子逗得一笑:“别难过了,我这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即是跟着我,也就只好认了。”
从胳膊的缝隙仰起脸,问道:“宁卿,你这宫里的名声,是不是很凶?”
“怎么?”宁卿道:“听到下人议论什么了?”
“不是。”薛冷玉道:“我没事就看看桌上那本书嘛,然后就随手放床上。那些进来换被子的宫女见了,好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一样。感觉那哪是一本是,就是一包**。”
宁卿不禁失笑:“这么夸张?”
薛冷玉郑重点头:“半点不夸张。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是别人拿了你的书随便看,会怎么样。”
宁卿这次却不再笑,想了想:“那是我研究毒的医书,一般是没有人敢动的。自然也有人,不小心动过。”
“那人呢?”薛冷玉急急问道。
宁卿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薛冷玉心冰冷了一下,宁卿的眼神面色依旧是那么温柔,可那动作却是将答案显示的明明白白。
宁卿见薛冷玉的惊愕,并不解释,却只是柔柔笑了一笑:“可可,这宫里,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要残酷。你若不能让别人明白你的无情,总有一天,你便会被别人踩脚下。到那个时候,也绝不会有人来同情你。便是你平日里对他们再好的,那时候,也只会站权利的那一方。”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薛冷玉脑浮现出那日倾国倾城的时候,宁卿派来的两个小丫鬟,听说不要她们服侍的时候,那脸色变得多么难看。
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她心里留个温和的形象,却并不想骗她。将她冰凉的手握温暖的掌心,声音有些叹息:“可可,别管我怎么对别人。你只要知道,生也罢,死也罢,我只是为你,这就够了。”
良久,薛冷玉长长地吐出口气:“我懂。”
若是生死的选择,只能有一个结果。那么不论用什么手段,留着自己,都是没有错的。
宁卿见薛冷玉并没有对他这样行为表现出厌恶不屑,心欣慰,也不想再继续说这黑暗的事情,便笑了道:“休息一下,今晚那假公主只怕是不会让我安稳。”
“对了。”薛冷玉道:“你不是说沐浴衣了,要去给她请安。”
“不用我主动。”宁卿道:“那公主也不是什么善茬。她这些天必然从女皇那里得知了不少我的事情,知我也是这宫里举足轻重的一员。今天晚上,想必会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