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这……”伊澜咽不下这口气:“这原本是你该有的荣耀,怎的就让旁人给夺了去。奴婢这就去内务府,揪出给您做舞鞋的奴才来,必然逐一问清楚是谁在鞋里动了手脚,害您受伤。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住口。”绮珊冷喝一声,面容不禁严肃了几分:“无凭无据,你这是瞎说什么呢?我伤着了的不过是脚踝罢了,哪里就有什么舞鞋做了手脚之说。团圆佳节,可不许提这些晦气的事。还不去被肩舆,等会儿宴席散了,让人瞧见了,可是不敬的罪责。”
“贵人啊,你这样容忍,岂非要人笑话你懦弱么?同为贵人,你何必怕她梅勒氏。”伊澜依旧不依不饶的嚼着舌头,死活也吞不下这口怨气。
绮珊的脸色越发不好,心里已经厌烦透了这个会碍事儿的伊澜:“本贵人只问你一句,倘若皇上怪罪,是你替我担责任么?如果是,那你现在便去慎刑司领罚。”
伊澜这下才发觉,贵人眼中已经有了锋利的杀意,她不敢再造次,连连求饶:“贵人息怒啊,贵人息怒,奴婢不敢胡嚼了,这就去备肩舆,请您稍后。”
从未再贵人脸上,见到这样苛责而冷漠的神情,伊澜唬得魂儿都丢了。匆匆忙忙的召唤人抬了肩舆来,便和几名粗婢,一并扶了脚有伤的叶赫那拉贵人上了肩舆。
对旁人而言,这可能是个无比美好的佳节。能看见最好的歌舞,享受佳肴与美酒。可对她而言,非但不能为皇上献舞,反而要备受冷清的悄悄离去。
“贵人,等会儿还有好看的烟火,您也不看了么?”伊澜见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小心的问道:“那可是很少能瞧见的呢,听说花样百出,比往年都好看得多。”
绮珊烦不甚烦,真心不喜欢这个伊澜。自然为能让她安分一些,很多心里的感触都没有表现出来。“我心里不舒坦,没有心思看了,稍后会宫歇下,你便领着宫里的小姐妹同去一观。”
“多谢贵人。”伊澜明快的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抚了抚耳垂上的珍珠耳钉。
绮珊只看在眼底,半晌没有说话。直道回了永和宫,伊澜伺候着她上床安歇。她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到底是过节了,总得有些过节的气氛。”绮珊玉腕一转,将腕子上带着的一串珍珠摘了下来,轻轻晃到伊澜眼前:“这么好的耳钉不配这么好的珠串才叫可惜呢,这个你也收着,当是节赏吧。”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伊澜麻利的接过珠串,欢天喜地的看了又看。
“别叫旁人知道是我赏赐给你的,免得她们妒忌。”绮珊握住了伊澜的手:“谁让这样好的珠子,仅有这样一串呢。”
“奴婢明白,必然不会多嘴的。若是有人问起,奴婢只说是自己的私己。谢贵人疼爱。”伊澜小嘴儿很甜,语声也很是清脆:“那贵人你好好安歇,奴婢让下院的宫婢在外头伺候着。若有事儿,您吩咐她们去做。奴婢看好了烟火就回来,不会耽误伺候贵人的差事儿。”
“去吧,不要紧,难得高兴,尽兴总是好的。”绮珊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瞧不见,你回来告诉我是什么样儿的就好。你不是也说了,这样好的烟火不多见,下回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