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渐泛起了白色,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望着外的景色,原小生忽然感觉一种形的压力正向自己迅速袭来,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马水成的死,四千万的救灾款,下马乡群众打扎乡政府,还有那个外国驻华记者的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几乎都明明白白地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自己却束手策,就好像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网中,根本法施展。
李东权的电话是在原小生第三次站在下马乡政府大院的时候打来的。这时离原小生进驻汾城,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时间。
李东权在电话里不耐烦道:“我说小生同志,你是怎么回事吗,啊?我上次不是已经给你交代过了吗。首犯必究其余不论,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那个叫闷娃的村长也被抓了起来,而且也承认是这次事件的组织者和策划者,你还不结案,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放缓了语气继续道:“小生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这个市委书记的难处,就不要再胡乱猜疑了,你先把下马乡的事情了解了,汾城的问题可以缓一缓再解决嘛。为什么非要搅在一起呢?”
李东权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过这也实属正常,原小生只好实话实说道:“李书记,并不是我非要将汾城的问题跟下马乡事件搅在一起。而是因为现在所有事实都证明,下马乡事件其实就是汾城问题的一部分。群众不会冲击乡政府,也不敢冲击乡政府。”
李东权敏感道:“你的意思是说,策划打扎下马乡政府的另有其人?”停顿了一下,没等原小生回答,便继续道:“我看这种可能性不大吧。你想想,如果是别人,谁又会知道闷娃他们要去乡政府闹事的时间,又有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决定呢?这不合逻辑嘛。”[
原小生据理力争道:“李书记,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但就是因为它不合逻辑,我们才要继续查。如果不把事情彻底搞清楚,不但会冤枉了闷娃,还会让那些坏人逍遥法外,更可怕的是,我们将会因此而失去人民的信任。如果我们总是这样得过且过,跟那些坏人还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资格继续谈什么执政为民?”
李东权不高兴道:“小生同志,你是不是有点太过杞人忧天了,啊?我们现在的执政地位还是稳定的嘛。而且随着这些年党的一个个惠民政策的落实,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是在不断提高嘛。作为一名党和国家的干部,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有些法理解。也希望你能深刻反思。”
原小生坚持道:“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是实事,这些年党的惠民政策确实给老百姓带来了不少好处,但同时一些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惠民政策法在基层得到真正的落实,老百姓看到的不过是一纸空文,却拿不到任何的实惠,倒是喂肥一些贪官污吏。这样的惠民政策,我看还不如叫惠官政策。”
李东权拍了桌子吼道:“胡说八道!”沉默了一下,还是放缓了口气道:“小原市长,我看你的思想还是有些偏激。改革发展本身就是在曲折中前进,难免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走一些弯路也很正常,不可能一撮而就嘛。有了问题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解决,三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但是必须要以改革发展这个大局为重,创造一个稳定的政治局面,为经济建设铺路。这就是我们目前首要的工作任务。”
这种场面话,原小生不好反驳,却还是不服气地嘟噜道:“等十年八年,陈胜、吴广恐怕就要回来了。”
李东权被彻底激怒了,在电话里厉声道:“原小生同志,你要干什么,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市委书记,还将沂南市委放不放在眼里?你想干什么,要做陈胜吴广吗?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我明确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一味蛮干下去,我将建议省委免去你的市委常委,提请人大撤掉你的副市长职务。”说完啪地一声扣掉了电话。
一旁的程远峰却说起了风凉话道:“哎,原市长,是不是闻到点味道了?你现在还会说李东权跟汾城的问题没有关系吗?如果他跟汾城的问题没有任何关系,干嘛要发这么大火,着这么大急?”
原小生还是坚持己见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以前就给说过,李书记有他的难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最好不要随便猜测。这样肯定会影响我们查案的思路。”
程远峰不以为然道:“查案?原市长,你现在还想着查案?我看你这个副市长很快就要保不住了,还是赶紧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吧。”却还是又回到了乡政府被焚的事情上道:“这儿咱们已经来过三次了,以我多年的刑侦工作经验判断,你刚开始的预料是完全正确的。乡政府肯定是被人有意纵火,起码可以断定某些办公室是这样的。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法确定是谁干的,这就给我们的调查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原小生问道:“难道你这个刑侦高手,就没有别的办法?”
程远峰显然早有准备,嘿嘿笑了两声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就是有欠妥当,而且一旦查不出结果,你这个副市长恐怕就会更加被动了。”
原小生淡然一笑继续问道:“我的问题我自己解决,大不了交出这顶乌纱帽,你不用考虑,什么办法?你说!”
程远峰的眼睛里马上放出了兴奋的光彩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其实这个办法我以前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