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十三年秋,深秋的寒意已让人束手束脚,加上一连几天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大街上人影少的可怜。i^
顾客寥寥无几,布匹店的掌柜熟练的拨动着算盘,打着呵欠记下了进账出账,眉头微皱,这几天光赔不赚还不如早点打烊的好。
托着疲惫的身躯收拾了一下,听到炉子上的茶水在滚,手上垫了一块布将水壶提了出来。
普通的青花底的大碗放了一小撮陈年的茶叶,潮湿的茶叶罐中似乎还闻的出霉味。滚烫的开水倒入,干瘪的茶叶倒也舒展了开来,掌柜坐在长椅上靠着陈旧的坐垫,倒也是惬意的很。
外面又飘起了雨丝,店铺外不知何时站了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家碧玉,身穿湖绿长裙罩着粉红披肩,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掌柜还以为是富贵人家的丫鬟要躲雨,也就没招呼寒士谋。等到手中的油纸伞不再大滴大滴的挂水时,女孩走了进来。
“掌柜,我们小姐要的布可送过来了?”
掌柜的赶紧将茶放好,将存货的地方翻了底朝天,终于拿出了一卷包裹的好好的上等布匹。
女孩拆开包裹的一角,看到里面露出来的布料是上好的色泽时,又重新包裹好,从怀里揣出一张银票放到了掌柜的手中。
“掌柜,我代我家小姐说声谢谢,银子除了说好的外,剩下的是喜钱。”
“姑娘客气了,你家小姐什么时候成亲?”
“日子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布我拿走了就先走了。”
掌柜还想问问,女孩撑起油纸伞已经走进了雨中,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正猜测着,隔壁卖肉的阿武左手提着一壶酒,右手上挂着二两卤肉,冒着雨进了店铺。
掌柜的从柜子里折腾出了一个茶罐,倒了些新茶在碗里,沸水一泡,散发出浓浓的茶香。
阿武抿了一口,只觉得满齿生香,赞道,“好茶!”
“可曾听说城里有哪家大户人家的女儿要嫁人?”
“倒没听说,不过珠宝行的老幺最近生意火的很,据说接了一份大单子,十天前接手,半个月就要交活了。”
“这么巧?刚从我铺里走出去的一个小丫鬟也是十天前来订货的,订的还是极品的凤锦,你知道这玩意稀缺的很,今天才刚到货,货才到不久就被准时取走了。&*";”
阿武轻拍了一下他的肩,示意他将耳朵凑近来。
“我和你说啊,昨儿个我从在将军府里打杂的一个远方表亲那里打听到,最近将军府上上下下忙的很,总有成箱成箱贵重的东西运过来,贴着大红喜字,应该是聘礼吧。”
“聘礼?将军府不是只有将军一人吗?没听说将军还有姊妹啊!”
掌柜寻思着想不出合理的解释,突然间抓住了阿武的肩膀攥的他生疼,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他,好像猜出了几分。
阿武甩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别瞎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将军就是将军,那聘礼可不是下给将军的。”
“那是下给谁的?”
“将军府最近多了一个女人,据说是将军的妹妹,巧的是,宫里传出太子要成亲了。”
“莫管了,就算是将军的女儿嫁人又怎么了,咱们喝酒吃肉。”
掌柜的将温好的酒倒进了两只大碗,喝了一大口酒,夹起一大块卤肉放到了嘴里,嚼的香甜。
“你妹的女儿!将军才多大,能养出和他一样大的女儿吗?”
掌柜的从阿武的筷中夺下了一块肉,送进了自己口中。
“真是我妹的女儿倒好了,我就发财了,可惜我妹的女儿早就嫁人了,孩子都成群了。”
“你懂个屁,发财个屁,将军这是惹火烧身。”
掌柜的确实不懂,不发财就不发财,怎么能说是惹火烧身呢?
“你想想那些高官哪个没有女儿,就算女儿早已嫁人还有孙女外甥女,谁不想捞个皇亲国戚做做。那女人要真是做了太子妃,将军可是全面树敌了。”
掌柜的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也别管烧身不烧身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喝你的酒吃你的肉去。”
连绵的细雨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后终于停了,天一放晴大街小巷就热闹起来了。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雨后的将军府也焕然一新了。
“将军要娶亲了,你看,将军府装饰的多好看。”
“瞎说,没说将军要娶亲,是太子要娶亲。”
“将军不娶亲,那将军府张灯结彩是要干嘛?”
“听说将军府最近住了一个长的跟天仙一样的姑娘,但是这位姑娘却要和太子成亲。”
“天仙一样的姑娘?是将军的女儿吗?”
“你妹的女儿!将军才多大,能养出和他一样大的女儿吗?”
被白了一眼的可怜人暗想,要真是我妹的女儿倒好了。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百姓们津津乐道,倒是把京城里的名门媛女愁了个半死,甚至满庭芳和花满楼的名妓也是好几天都没开张了。
清河十三年,振国将军妹妹莫氏,才貌双全,帝封太子妃。
北凉国都城汴凉可是挤的水泄不通,车如流水马如龙。
振国将军府中。
玛瑙镶嵌的鎏金铜镜里映出的是一张妖娆妩媚的脸,紫罗兰色眼睛如同盛开的曼陀罗花般令人沉醉,象牙白的肌肤,双颊醉红,未施粉黛仍是绝色佳人。
杏衣女子将铜镜挪了挪,又给她戴上了喜冠。喜冠原本有些沉重,纯金制作的冠身已不轻,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