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林位于皇城西郊,这里临山近水,人烟稀少,是皇城内少数的清冷之地。(
沐临带着他的手下正埋伏在罗松林密集的林木之后,目光直直盯着那一条唯一进出的道路。
日至高悬,一个人驾驶着高大的骏马,缓慢驶进众人的视线。
沐临握紧了拳头,看着那高傲的人影,眼中闪过愤恨怨毒的目光。
那马匹渐渐走近,停在了树林之中,不再前进。
沐临被一旁的侍从拽住,好不容易压住了怒火,怨毒地盯着元卿九等了片刻,发现并没有人跟进,才对身侧的人打了个手势。
一群人得令后,哄拥而上,握着兵器急速围住了骑在高马上的元卿九,手中的兵刃在日光下反射出白晃晃的光。
元卿九看着围上的人,不禁冷笑一声嘲讽道:“堂堂夏止国的国君,竟然同山野土匪一般,真叫人笑话。”
沐临黑着脸从树林后走出,因为元卿九居高,不得不抬头仰视着那高大的人影,被戳中痛处一般嚎叫着:“我沐临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如此狼狈过!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痛苦!”
悍妇一般的撒泼叫嚷,让沐临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扭曲着,十分丑陋。
元卿九敛了笑意,冷冷地看着沐临:“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被这轻蔑的话语一激,沐临瞬间失去理智,叫嚷着想要冲上来,好在被一旁的近侍急忙拉住,开口劝说着:“陛下不要冲动啊!”
沐临被拉扯着停了下来,只是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在直直地盯着元卿九,眼神怨毒,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吃人一般。
元卿九不愿看着废物耍猴一般的吵闹,凌厉的目光落下,语气仍旧不屑一顾:“离天人在哪里?”
沐临冷哼,开口的声音都变得阴阳怪调起来:“原来天下无敌的天庆帝,也有在乎的人,只是这被你在乎的人,还真是可悲!”
瞳孔微缩,元卿九脸色瞬间阴冷,离天是他的逆鳞,容不得别人触碰。
“废话少说,朕今次前来,只为离天,把他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不死,如若不然……”
沐临叫嚷:“不交你又能如何!今天是你来受死!”
说罢,就提着长剑,冲了上去。
四周的众人也都纷纷扬起兵器攻击。
元卿九冷冷地看着迎来的人,一剑挥展扫开了攻击,开口说道:“再问你一次,离天在哪里?”
沐临被一剑震退数步,脸色苍白:“等你能够活命,再问我不迟。”
说罢不死心地再次逼近。
元卿九看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镇静地挡开每一次的攻击。
沐临身旁的人急声开口:“陛下,这天庆帝为人狡诈狠毒,一定不会只身前来,我们只能快些将他擒获斩杀,不然此行定然失败。”
元卿九挡开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颇为赞赏地看了那人一眼,随后开口讥讽着:“原来夏止国还有些有脑子的人,朕还当所有人都同你沐临一样,无头无脑,废物一个。”
“你!”沐临气急,顾不得其他,急急冲上前去,胡乱刺砍着。
只是这一切都在做着无用之功。
还未等这些人伤到元卿九的一分一毫,树林中便涌出了另一批人。
为首的,正是柳玉。柳玉挥手下令:“上。”
那些侍卫得令后,齐齐地围了上去开始进攻,这是一对中荣国的精英,一对阵,便让沐临的那批夏止国侍卫无法招架。
眼看着这一场争斗没有悬念地即将结束,元卿九脸上挂着木然的无趣,翻身下马,一剑刺中沐临的肋下,看着他惨呼一声,双目睁圆。
“离天在哪里?”元卿九冷冷地问。
沐临这一刻自知已经无力回天,眼中怨毒,被仇恨刺激的仍旧嘴硬地开口:“杀了我,你将永远见不到他!”
眸光阴戾,元卿九将剑狠狠推进一节,刺穿了沐临的身躯,语调反而平缓起来,一字一顿地说着:“朕最讨厌别人的威胁。”
说罢,将剑快速地拔出,血也紧接着喷洒出来,沐临惨叫着倒下。
看着四周的人仍旧拼杀着,夏止国的那些侍卫还在顽固抵抗着,那个沐临的近侍,更是血红着眼想要杀过来,却都被拖住了脚步。
元卿九俯身撕下沐临衣襟的一条,仔细地擦着宝剑上的血迹。
四周是厮杀声,只有他一个人傲然立在其中,悠闲地拭着宝剑。
柳玉望着那桀骜的身影,明明淡然伫立,可是在四周惨烈厮杀的映衬下,仿佛恶魔一般……也十分孤寂……
叱罗修扯了扯柳玉的衣袖,他讨厌柳玉那种为了元卿九出神的样子,生气地开口:“这一次结束,我要你马上就与他辞行!”
被扯回思绪的柳玉看着叱罗修美艳的脸庞,点了点头。
然后又转过身去对着元卿九那孑然而立的方向,轻声开口:“阿修你留在这里,我要过去一下。”
叱罗修撅着嘴,不满地说:“去吧去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柳玉苦笑,下一刻还是迈开了步子,向混乱厮杀的中央走去。
叱罗修突然想伸出手抓住柳玉,可是迟了一步的手只抓住了空气,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升起,随后叱罗修又笑自己的多疑。
自从遇到柳玉,他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柳玉抬手挡过那零星向他袭来的攻击,很快就走到了元卿九身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