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怔怔的看着窦骁的手,没有去接,反而大发脾气,吼叫着,像个不讲理的孩子,年年知道窦骁根本不相信,她现在会自杀,更不相信她有神经恍惚,他好脾气的哄骗,是因为他心底对自己的在乎,年年并不觉得欣慰,她想要的是那个全然相信她,不会猜疑她,即使看透她的把戏,也不会试探、拆穿她的骁骁,所以年年这几句话,并不是装装样子,而是真的气愤的怒吼。
“年年,你别这样,你看看我,我是骁骁啊,是那个把你这个跟屁虫时刻带在身边,陪你读书,教你画画,给你买好吃的,为你做风筝的骁骁啊,你仔细看清楚。”
窦骁察觉年年的激动,有些恨自己的小心翼翼,何必要在这个时候激怒她,管她玩的是真还是假,先哄着年年下来才是要紧的。
他刚刚为了年年抛下的那句话,已经反省了很久,他是心急了,他想要原来的年年,却将原来的自己藏了起来,他没有掌握好,面对年年的心态,当然不可能得到年年全然的信任。
所以这一次,窦骁的软言相劝,不再是试探,是真的改变。
“是吗?是你吗?骁骁。”
年年也感觉到了窦骁的真诚,不管怎样,只要窦骁还肯释放原本的自己,哪怕只有这么一刹那,年年都已经感受到了,她都要抓住,只要原来的骁骁还在,那么她接下来所有的努力,才有可能成功。
“是啊,是的,我是骁骁啊,不信你抱抱我。”
窦骁伸出双手,敞开胸怀,等待年年的回归。
这一回,年年没有迟疑,同样伸出手,迎接窦骁温暖的怀抱,。
窦骁抓会,一个箭步上前,紧紧的抱住年年,一个旋身,就把年年从窗台抱了下来,因为用力过猛,他转过身,并没有站稳,使得两个人都跌在了地上,还没等年年缓过神,窦骁暴风一样的训斥就挂了过来。
窦骁轻轻地放开年年,又突然转过心神,开始数落着年年,刚刚他真的有被吓到,那种心跳停止、呼吸窒息的感觉,太可怕了,他要骂醒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他仍然怀疑刚刚那一幕是年年有意为之,是她策划的苦肉计。
“年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存心的,你就那么笃定我会担心,我会着急,我会想傻子一样被你耍,你怎么忍心用死吓唬我,啊,你说话啊。”
“嗯?你说话啊,为了宁哥,你就玩这种把戏,让我心疼是不是?”
“你怎么那么心狠,你知道我的心要被你吓出来了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怎么能这么做?”
可是窦骁不知道他说出口这些反问、怒言,是那么别样的温情,这样的责怪,让年年听得甘之如饴。
年年低着头不出话,静静的听着窦骁的喋喋不休,虽然窦骁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却让年年的心平静了不少,这样的窦骁才是那个真心为自己的骁骁,他好像真的回来了,她甚至愿意听他训斥,听他没玩没了的啰嗦,这才是真实的他们,就和从前一样,虽然只是发脾气的骁骁,她也很知足了。
等窦骁说累了,终于停下来,盯着年年,喘着粗气,好像在计划着下一轮的训导,年年见窦骁停下来,她也开始了行动,这次可是预谋好的,她赖皮的靠了过去,双手环住窦骁的上身,整个人的重量都依托在窦骁的身上,耳朵贴在窦骁的胸口,娇娇嫩嫩的轻声说着。
“骁骁,我想回家。”
窦骁好像被闪电劈了一下,不管相信自己的耳朵,年年是什么意思?是心甘情愿和他回去的意思吗,窦骁在短短的时间了,思维百转千回,忽然傻笑着抱紧年年的身体,抚着她的后背。
“好,臭丫头,我们回家,骁骁带你回家。”
窦骁回应着,整个人舒畅了很多。
年年瘫软了身体,靠在窦骁的怀里,紧绷了几天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感受着窦骁熟悉的味道,更觉得安心,于是,年年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窦骁抱起年年,不知道是留下了,还是该将她带走,正犹豫的时候,年年父亲抱着熟睡囡囡从其中一间屋子走了出来,对窦骁说:“你们去年年的房间吧,我把孩子抱去我的房间。”
窦骁快步走进年年的房间,将年年放在床上,又走了出来,他追上年年父亲,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囡囡,走进对面的房间,轻轻的放下孩子,给她盖上被子,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这个忻娘,心中的滋味,一时也没有办法说的清。
刚刚他看着年年父亲手中抱着孩子,蹒跚的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主动的抱过孩子,那孩子在自己怀里的重量却感觉异常的沉重,好像压在身上的大石,连呼吸都不得不放慢。
窦骁看不出这孩子是不是和自己相像,更准确的说,他依旧怀疑孩子的身份。
如今的窦骁,可以轻易的拿到孩子的毛发去做一个鉴定,更科学的证明自己和这个孩子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不能分割的关系,可是窦骁怯懦了,他不敢。
他想如果孩子真是自己的,那么就将证明自己是最失败的父亲,他要怎样去面对年年母女,如果孩子不是自己的,那么是不是就验证了他的失败,自己心爱的人,居然孕育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窦骁想了千百回,也只能暂时做一只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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