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这是年年一生中第一次如此任性,抑郁的、没有章法的发脾气,当然这不会是无缘无故,且不论她早就不是孝子,再也不是能随意放纵的年龄,而且,年年也并没有具有那样懂得哭闹得物的优良品质。
十六七岁的女孩,正是情窦萌发的年龄,年年渐渐发觉自己对窦骁的依赖,已经超出兄妹的界限,其实她并不排斥,只是她似乎成熟的太晚,好久才了解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她更在乎的是窦骁心里的感觉,他是如何认定他们的关系,他们算的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吧,可是他们的未来呢,窦骁是如何打算的呢?
在年年纠结的折磨着自己的时候,悄然而至的打击,让她骨子里的不安全感,还有表面上的不在乎,统统颠覆,说不清楚是忐忑、恐惧,还是遗憾、追悔。
窦骁就快高考了,即便学校提倡学生应该要全身心的投入在紧张的复习中,所谓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学校依旧不能暂停学生所有课外活动,特别是有利于学校声誉的大事件。
最近,最为吸引学生注意的就是《全市高中生辩论大赛》,在那个年代,这项比赛的影响力,一点也不逊于什么奥林匹克类各项竞赛,在语言的切磋的同时,妙语连珠、唇枪舌战的结果,不仅仅是思想的交流,智慧的碰撞出的优胜者,而且时势造英雄,这是一个机遇,更有可能,造就一个学生心目中的新偶像。
窦骁他的学习成绩、他的相貌人品,必然使他成为优秀者中的一员,他已经连续三年参加这项辩论比赛了,说不上名声远扬,在学校里也算的上无人不晓,大小算个名人,而对于这一切,年年其实一直都很不适应。
显然,名人身边最亲近的人,本身就是一个遭人非议的身份,站在聚光灯的光影处,被动的感受着注视窦骁的光,而那种被余光扫到的不适,让年年很厌烦,她面上不显,已经是最大的忍耐。
当大家夸耀着窦骁的学识和能力,感叹着年年如何幸运,拥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哥哥,而年年却没有一丝的自豪,反而是深深的担心,试问有谁愿意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如果可以年年宁愿窦骁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她想那样才更附和自己的性格。
这次比赛之前,窦骁的呼声依然很高,窦骁也本打算不参加的,奈何校领导对比赛的重视,极力的劝说窦骁以母校的荣誉为重,再接再厉,再创佳绩,窦骁被这样的大帽子压得没办法,只能答应。
年年对此颇有微词,闷闷不乐了很久,窦骁还笑她是幸子气,年年回嘴,不过就是因为他的毒舌,才被人高看一眼,窦骁不生气反而沾沾自喜。
年年很排斥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就算是窦骁的辩论比赛,她也及其坚定的拒绝出席,窦骁知道她的习惯,也不苛责她,叮嘱她等着和他一同吃晚饭云云。
如果学校能杀进全市总决赛,大概要经过十几次的搏杀,窦骁也大概要出场十次左右,对于年年这无疑是种折磨,每次比赛过后,她都要忍受同学们在她耳边不停的夸耀她“哥哥”,虽然心里多少有些小自豪,但是关于那些花痴女们的旁敲侧击,年年均充耳不闻,天知道她要有多么强大的忍耐力。
就算年年的耳朵再想屏蔽掉关于窦骁的新闻,还是一样能筛选出某些让人震惊的消息,短短几天中,校园里,流传的居然都是窦骁的绯色传闻,年年没有冷笑、讽刺,她平静的面孔下,隐藏着怎样苦涩,以及不为人知的恐惧。
邹靓靓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年年,窦骁和年年的关系,她只看得到表面,以及自己的猜测,窦骁腹黑心机很深,年年沉默却单纯,邹靓靓一直也是认为,窦骁对年年的特别一定是源于爱恋,怎么可能自己简单的异性兄妹情,可是她却不敢再年年面前,过多的揣测窦骁的心思。
一如发会质。邹靓靓很清楚,以年年对于自己的信任,如果自己告诉她,窦骁是喜欢她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年年多数会信以为真,可是一旦,他们都误会了窦骁的心意,那么受伤最深的那个必然是年年。
可是邹靓靓做不到袖手旁观,或者是眼睁睁的瞧着年年自虐着。
放学后,大家一窝蜂的跑去看辩论赛的半决赛,敲是他们学校做主场,教室里,只剩下邹靓靓和年年两个人,邹靓靓看了年年一整天了,无精打采,好像灵魂灵魂出窍了一样,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开口说,“你再抠下去,你那可怜的手指甲就要脱落了。”年年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整整一节课了。
年年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旧低着头,不动一下,邹靓靓很无奈,年年的长发挡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可是她就是知道,年年在偷偷的流眼泪,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眼泪落在桌面上的嘀嗒声。
邹靓靓恨铁不成钢,年年怯懦的样子,她最是受不了的,她只能给年年出出主意,“笨死了,想知道就去看吧,就你那脑袋,想到明天也想不明白。”这完全符合邹靓靓的性格,她最喜欢快刀斩乱麻。
年年当然吧不是没有想过,什么叫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这对于年年来说,依然是没有章法。
年年将头埋在书桌上,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靓靓,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邹靓靓看着年年的头顶,大翻着白眼,真是要被年年气死了,“是啊,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