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阵法,原理上就像在修改一个完整的电脑程序,只要随便改动一处地方,原本可以完美运行的事物便不复存在,直到修改至没有任何错误存在才能再度运行。..而在修复阵法上,不能像修改电脑程序那样,累了还能存档歇歇后继续,阵法一直处于运转状态,内中蕴含的灵能已经达到一个骇人的地步,一旦在修复过程中中断,那些被拨乱的阵法丝线不能流畅运转,导致掀动起来的灵能紊乱失控,那后果将会很严重。
轻则大阵失效瘫痪,就连原本的阵法基础也会乱成一片,日后再想修复过来,便是十倍之功,甚至核心之物也会遭到损坏,重则大阵崩溃,瞬间爆发出来的灵能风暴,足以把厚土宗这座不大的山头夷平。
这才是修复阵法的凶险之处,如果冒冒然进行的话,出现中途灵力后继无力,那将会是相当危险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会在真正的阵法上面直接进行推演,只能单靠在脑海内运算推演,错了也可以改。现实就不行,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张天松分开两步进行的最大原因。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天松连连拨动丝线的十指,都已经开始微微抖动,前额上隐隐冒出一层汗珠,一副即将力竭的迹象。不过他却丝毫不敢放松,眼睛直直地看着在自己手下不断变幻的丝线组合,呼吸连一丝紊乱都没有,这是他在强制自己保持最稳定的状态。组成阵法的丝线实在太多,多到几乎不能用数字来形容,只要他稍有不慎,阵法修复的方向便会被改得一塌糊涂甚至土崩瓦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说得便是当下。
站在高台下的刘栋,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双眼不知何时已悄然闭上,仿佛在感受着什么东西,良久,才赞叹一声地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厚土护山阵,仅是恢复六成不到就有这般威能,果然不负盛名,如果昨日有这大阵守护,再给多那些魔族一倍时间,也绝无突破而入的可能,甚至还要付出不少代价。”
说道这里,终于张开了闭合多时的双眸,看着高台上挥汗如雨,脸色微微泛白的年轻身影,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小子就是厚土宗复兴的贵人,整座山势竟然有龙抬头的迹象,看来昨日一劫已经是厚土宗气运最低谷的时候了,逆转之后,否极泰来,从今往后将会有一段不短的上坡路可走啊,就是不知能否超过巅峰时的盛况呢。”
刘栋的话语声很低,此时除他之外,即便是最高修为的黄猛,也已经退到大殿门口边上,其余一众长老都被迫退出了大殿,自然不能听到他呢喃般的声音。师宇更是离得远远的,连大殿都接近不了,此时正郁闷之极,还说来见识世面,分明就是来丢脸的,连张天松的影子都看不到,还见识个屁啊。
黄猛等人亦是一脸骇然之色,在知道张天松要亲自出手修复阵法时,便有所猜测这座大阵会恢复到何等强悍的地步,然而眼前所发生的一幕,还是令得他们深感震惊。仅仅是阵法掀起的灵能波动就这般强烈恐怖,要是运转到极致之时,又是何等惊天地泣鬼神的阵仗,此时此刻,他们心中竟然隐隐有种渴望,再来上一批魔族袭击,好让他们瞧瞧这座大阵的真正威能,灭灭魔族的猖狂。
然而相对于他们的看戏心态,张天松则已经苦不堪言,因为灵力消耗过大,体内经脉已经传来一股极度空虚的感觉,一阵阵乏力感袭上心头,拨动着丝线的双手微微抖动着,却偏偏要咬牙坚持,非但不能停下,不能有半点偏差,就连速度也不能减缓半分。
到此时他已经隐隐有些后悔,并不是后悔出手修复阵法,而是后悔没有做好万全准备,要是提前准备一两张高阶的灵力符,或者事先含住能够恢复灵力的药物,一旦出现灵力后继不足时立即发动,也不至于出现眼前这样入不敷出,难以为继,窘迫尴尬的状态。
虽然坚持得有些艰难,但还没真到山穷水尽那种地步,再又过了两刻钟,张天松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湿,头顶上更是冒出缕缕白烟,然而即便如此,手中动作仍是不减半分,只是抖动得愈发厉害。
片刻后,张天松十指拔动的动作徒然一顿,还不待他长吁一口气,徒然,突生异变,原本因为灵力消耗过剧,已经开始有些沉重的脑袋。骤然像是被一柄大锤敲了一下后脑勺,更是一阵昏沉,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脑袋又猛地一涨,仿佛被塞进了无数东西,一时间连思维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滞停。
不过幸好已经有所警觉,凝气提神之下,虽然头胀欲裂,却也没直接昏迷过去,不过这种情况似乎更加深了他的痛苦,饶是他不久前在洞府里经历过冰火两重天的极度折磨,也难以忍受这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般的剧痛。
“啊!”忍不住地惨叫出声,张天松抱着脑袋直接滚倒在了地上,因为疼痛的原因,一张俊秀的脸上青筋暴起,满脸狰狞之色,喉咙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叫。
“张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把黄猛惊得脸色大变,硬顶着已经逐渐变弱的灵能劲浪,勉力跨出数步,就要不顾一切地去查看张天松的状况。
“前辈,你什么意思?!”黄猛双眼一眯,侧过头看着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刘栋,虽然此时刘栋没有丝毫灵力修为,但能够在这般强烈的灵能风暴中安然无恙,没人会白痴到认为他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古稀老人,以至于黄猛毫不犹豫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