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寻花而来,忘川彼岸有花,花开陌上;风起忘川,爱散弥香,我该如何把你捧在手心?魂水无垠无际,涉身其中侵蚀回忆,让我望而却步;如果注定相忘于两岸,叫我如何能忘……
苏浅家那扇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门,凝望了三天,守候了三天,也踟蹰了三天,可自己根本没有丝毫力气去打开它;严清哲很清楚,这扇门一旦推开了,一切就再也回不去,等待自己的结果只能是永远的对他闭上。
三天,严清哲就在苏浅公寓楼下的车中,在挣扎中徘徊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严清哲的踟蹰让他悟透了一件事情,他和苏浅的赌约,他输了,彻底的输了;他丢在苏浅手上的再也拿不回来,也不想拿回来。爱如覆水难收,心亦是如此,只是他要去如何面对将要降临的一切,要如何挣脱这样的逆境。
爱起于何时,他自己也无从追溯,或许是她端上的一碗蛤仔面,或许是她酒窝边一丝甜笑,或许是闲来家常时的一眼嗔怪,或许是她手心间不够温暖的凉意,或许是她无意之间突来的细碎关怀,亦或许是她在耳边的那一声“阿悟”……。。都是她的,她的,她的,孑然一身的她;原来她的世界是这样丰富,自己的世界是如此凋敝,她就如冬日里的一团温暖的火焰,不断得吸引着满身冰寒的他,靠近,再靠近,再靠近……。
她的短信,她的未接电话,他无所适从的慌张;想回想接,却在心中形成了一种可笑的矛盾,他害怕听到她的声音,害怕自己会在她面前失去理智,毁去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
浓雾笼罩的大地,清晨的日头刺不穿它的朦胧。远远的看见,苏浅和秦佳佳手挽手,结伴相邀的赶去上班;大雾中,苏浅的模样看得不太真切,依稀的听见她和秦佳佳清笑欢悦的银铃之声回荡于耳际。
浅浅,希望你能一直能这样无忧的笑看每一天。
严清哲的订婚,就摆在眼前。
化妆间,三名造型师正在紧密锣鼓的忙碌着,李若若就坐在化妆台边,静静的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眉影,眼线,睫毛,腮红,鬓角,唇线每一个面容的边角之处,李若若都在仔细的端量着,哪里淡了,哪里浓了,哪里看起来黯淡了,哪里看起来太过艳丽了,面面巨细几近苛刻,生怕自己哪里不够好,不够美丽。
虽然只是一个订婚仪式,比不得婚礼,但李若若要自己完美的出现在严清哲身边,毕竟一个女人一辈子,只为自己的男人盛妆一次;他是那样的风姿卓越,而自己要毫无瑕疵的站在她身旁,与他并立一生。
喜庆的日子,当然要配上喜庆的颜色,李若若穿上那件大红色,单肩流苏结的露腰背礼服裙,昨天才从法国巴黎空运过来,由时尚界号称“老佛爷”的著名服装设计师卡尔拉格斐操刀设计;人在挑衣服,同时衣服也是在挑合适于它的主人,李若若穿上礼服裙,玲珑曲线毕露,腰若拂柳,肩如白璧,青丝如瀑,轻转身姿艳冠群芳;冷艳魅冶的一睨水眸,顿生千娇百媚,若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比喻此时的李若若,词调间显得太过吝啬。
颈脖间一串钻石配饰项链,全是由一颗粉色的整钻打磨而成,经过切割后分成108颗钻石。主钻是一颗净重12克拉粉钻镶嵌而成,链身是由白金丝穿缀72颗碎钻连接而成;余下的钻石分别打造成李若若的耳饰和手链,以纯度高达99。99的铂金绕成蝶身,粉钻予以镶嵌蝶翅加以衬托,整套钻饰极尽奢华;无怪乎,钻饰配美人,尽显李若若大家千金的华贵之美。
“若若,今天你真是美艳绝伦,大气不失小女人妩媚婉约,风姿定能压倒满场的宾客。”
李母在一旁全程监督,女儿倾国倾城的容貌不由得让自己发出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时光流逝如梭,转眼于须臾之间,如今女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尽管自己保养的再好,岁月依旧没有让青春多做停留。
“太太说的是,大小姐如此美艳仙资,肯定将未来的姑爷迷得晕头转向的。”
李若若泯笑不语,自己能不能压住那满堂宾客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吸引到他一个人的眼球,就足够了。
“不知道准姑爷那边准备的如何了,说起未来的姑爷,他的相貌和我们家大小姐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世璧人。”
一边张罗着琐碎的张妈,嘴上也是不停歇,一个劲夸赞着严清哲与李若若;面色上没有什么波动,但李若若心里也是涌上一阵沁人的甜蜜;她有点莫名期待,期待着和他手牵手并立在一起,走入他们的未来。
准新郎的房里,严清哲穿着真丝的白衬衫,一个人窝在角落的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吮吸着手指间夹着的香烟,不断的从微启的口中,律动的鼻息中吐出一片出愁云惨淡;相比之下,那满地的烟头,衬得这男宾室显得寥寥清落;严清哲睥睨着狭长的眼眶,注视着衣架上挂着的礼服,神色更加没落了。
幸福,原来也可以出卖。
在来订婚宴客场前,严清哲趁苏浅和秦佳佳上班,回了一趟苏浅的公寓。终于,在她离开后,他才有勇气推开横在他面前的那扇门;一踏入公寓,扑面而来的都是严清哲熟悉的气味,温暖的味道,一点点抚平他心上的霜寒。她的杯子,他的毛巾,她的拖鞋,他的皮鞋,他的碗筷,她的汤匙,她的靠枕,他的软垫,还有他们共同的被子,他们的共枕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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