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军区大院外站岗的哨兵如松树般笔直地站在岗台上,只是他的眼睛并没有他站姿那般坚毅,略略地瞟上十几米开外的慕容清哲,突然心中颇为动容,已经整整六天了,这小子一只顶着大太阳站在那里,他身上的那股倔强真不容小觑。
发线中渗出的汗水,一股股地顺着脸边的轮廓没入衣衫里,慕容清哲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身子也是滚烫滚烫的,酸软无力,似乎前些天那次中暑留下的后遗症,为了克制这番软弱,慕容清哲耷拉在裤缝的双手,不断地在自己大腿之上拧着,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提醒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不能。
这街道因为不散的暑气而变得死气沉沉,而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如疾风般驶进了这条过于安静的街道,如锋利的刀刃般割开了这里的宁静,迅猛而沉稳地停在了军区大院对面的街道边,那门口的哨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身着黑色正装的魁梧男子已经走下车来,直直朝军区大院门口走来。
哨兵手中的岗枪有些不稳的移动了位置,气氛之中充满了压抑,眼睛寸步不离地盯着那迎面走来的两个男子。
只是哨兵猜对了一半,也猜错了一半,他们是危险的,可这危险不是冲他而来,是冲着那毫无防备的慕容清哲而来。
“大少爷,老爷请你回家一趟。”
其中一个个子略高的男子,声调厚实地向慕容清哲交代了一句,可慕容清哲偏偏置若罔闻般,将那两个男子晾在一边。男子似乎对他的冷漠早已熟知,依旧毕恭毕敬地重复了一遍。
“大少爷,老爷请你回家一趟。”
这一次,似乎他们的相请略有奏效,慕容清哲稍稍回转过自己泛花的眼睛,从自己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嘶哑的回应。
“我不认识你们,找错了人了。”
“老爷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大少爷请回去,既然大少爷不配合,那我们只好得罪了。”
慕容清哲还未来得及反抗,左右双手已经被两只有力的大手给钳制住了,正欲出口相斥,颈边似乎被什么挨了一下似的,眼前突然一花,顿时黯然了下去,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就软在了那个略高男子怀里,不省人事。
两人将萎蔫下去的慕容清哲扶在肩头,面无表情的朝那辆黑色奔驰走去,等安置好了他,便从容的上了车,发动引擎翩然离去!整个事件前后不到五分钟,军区大院门口那个哨兵全程目睹了一切,有好一段时间里他都未曾缓过神来,这是绑架还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可自己全然不知所措了。
这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可跟前不远的那条警戒线,似乎已经告诉了哨兵答案:界内是自己守护的范围,而界外之事他只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眼前那一尘不染的琉璃,把一个热情似火的夏天关在窗外,苏浅呆呆地望着那点点投射进来的金黄,冰凉凉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那阳光之中,不过是短短的几个须臾之间,从皮肤神经迅猛地传递给自己信息:灼热的温暖,苏浅如一只寒号鸟一般骤然地缩回手心,似乎在晚几秒,她的手会融化在那阳光之中。
外面是一个真实的夏天,而苏浅此时困在自己虚构的寒冬里,不能自拔。那个人,让她无法自已陷入冰天雪地之中,可想要暂时将他抛出脑海,他却无时无刻地占据着自己点点思绪,连一个给自己喘息思考的时间都不愿给予。
苏浅不觉的润湿了眼眶,原来她的喜怒哀乐,都离不开他了,太可悲了。
手机在这个沉寂了好几天的房间里欢快地响起,划破了苏浅那郁郁地低沉。一串陌生的号码,如被赋予活力般跳跃在苏浅黑沉沉的眸子里,一遍遍拍打着苏浅那颗过于死寂的心,会有谁这个时候记得她?如在一片死灰满布的废墟中萌发出一点生机,苏浅不由地按下通话键。
“你好。”
苏浅一句淡而无味的问候,声调之间没有半点起伏地波澜,大概是悟透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她如今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我是阿悟的父亲,苏秀最近可好?”
那低沉苍哑地声音,瞬间穿透了苏浅的耳膜。周身如被罩进一口大钟之中,从钟外猛烈地敲击了一下,震得周身都在颤抖,严振海!苏浅脑子里一道急电闪过,留下了这么大喇喇一个名字。苏浅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除了对方那凝聚不散的名字如恫吓般无限放大在心里,其余皆是空白一片,不知如何应对他突如其来的问候。
“看样子我唐突了苏秀,真是抱歉了。电话里我就长话短说,不知苏浅能否抽空一叙?”
一叙?单刀直入的话题,彻底打破苏浅之前的呆迷,他的固执苏浅有幸能见识一回,像一座高筑的堡垒不可一世;严振海永远如他的高傲一般,只会在他固执偏激建筑地城堡之上轻蔑的俯视着你,永远都不会和你平起平坐倾心而谈。苏浅不觉地随着那股不寒而栗,泛起一丝凄寒的冷笑,那样有阶级地对话,心生胆怯。
“严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可值得一叙的,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恕做晚辈的无礼,我拒绝。”
对方似乎对苏浅这盆冷水并不在意,不乱气场地说着自己的见地。
“还以为苏秀是怕了老夫,倒是我多虑了,你这不卑不亢的倔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改变,很是让人敬佩。若老夫说